邢越說:「你都放老情人了我怎麼不能放?」他沒問邵承要放走賀秋的原因,邵承想放人,他哪兒攔得住?學生會長的權利也管不住邵承殺人放火。
邵承拿著花名冊往他懷裡一摔,警告道:「再讓我聽你說他是我老情人,我就真甩了你跟他處去,別以為我干不出來,畢竟曾經我差點跟他親嘴兒呢。」
話落,邵承踩著樓梯下去,不跟邢越在這裡耗了,他聽到身後的一聲低笑,然後是追上來的腳步聲。
邢越跟他出了教學樓,邵承往寢室去,九點多了,馬上就要下課了,他可不想被一堆人發現他跟邢越站在一起,敵對關係挺好的,別人這樣以為,更方便他們隱藏。
二人並肩前行,陸地上兩人的身影拖得老長,月黑風高的夜晚,躲在角落裡親熱的不知有多少對他們這樣的情侶。
「你跟賀秋為什麼處得來?」邵承忽然問,不是他想提賀秋,而是剛剛的話題沒聊完,他也很好奇邢越為什麼能跟賀秋處得來,一個情場大佬,一個學生會幹部,還是在他之前沒有半點情史的人。結合自身而言,邵承跟誰做朋友會在乎這個人的方方面面,邢越說他不在乎賀秋的私生活,邵承倒不太能理解。
如果一個人的私生活實在是自己看不慣的,他是無法跟對方做朋友的,兩個人的觀念差距太大,日常聊天都有可能變成辯論的賽場。
邢越抬手摸了下衣領,外面風大,他將外套拉鏈合上,拉到最頂處,特有腔調地應了句:「處朋友是一種感覺。」
他的話模稜兩可,沒有一個實在的答案,邢越怕邵承誤會什麼,又在後面補充道:「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偶爾湊在一塊兒吃飯,自然而然就熟悉了,但我跟他的關係跟你以為的朋友不同,沒那麼深,只是相較於其他人要親近點。」
「你剛說你跟他不是一路人,我第一次見不是一路人的還能聚在一塊抽菸吃飯。」
「那你以後要見得多了,」邢越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是黑的,他是白的,我們倆就不能在一塊說話,在朋友和陌生人之間還有一個寬鬆的地帶,用來容我們這種不生不熟的關係,我跟他聊得來,他眼界寬,內心成熟,喜好有重複足夠了,我也懶得管他感情上的事,自然而然就能合得來。」
邵承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影子,時而和建築物的陰影融在一塊,他提醒道:「別被帶壞了就好。」
「帶壞?」邢越笑了一聲,按理說這不應該是成年人交談中會出現的話,「你當我是小孩?」
「誰知道呢,」邵承看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賀秋在感情上不老實,邢大會長這麼純情要是被帶的那般花哨,我不會放過你。」
邢越笑得好聽,他很喜歡聽邵承這種表達,警告中又帶著對他的在意,仔細琢磨起來很有意思,他忽然想知道:「邵承,如果有一天我變成賀秋那樣,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