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小雛菊被兩人一來一回折騰掉了幾朵, 邵承也不心疼, 舉著花說:「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沒以為,」邢越說:「扔與不扔都在你的心情, 我送你的東西你隨意處置,把你留在這兒是我用了下賤手段,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你想扔儘管扔, 待會我說不定還給你買什麼討你歡心,你都扔好了。」
「那就都扔啊。」
「你扔啊。」
兩個人僵持不下, 邢越的態度是決然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邵承從他眼裡看出來,不管他怎麼做,這人都鐵定了要耍無賴,他有句話可真是說對了,扔兩個餃子,扔一束花,並不能擺平他們之間的恩怨。
無論他邵承做什麼,邢越是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他們互相向對方表明自己的態度,誰也不肯服軟,在長久的對視里,邢越先一步開口說話,從邵承手裡把花接過來,整理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氣我,這束花是無辜的,人家做了這麼久,你真不喜歡我們可以送人,扔了就不好了。」
「你別試圖耍這些心機,」邵承掙脫手,「邢越,我們之間不是一束花能解決的,也不是你死皮賴臉就能好的,你還有什麼招數儘管用,你只瞧著我會不會點頭就行了。」
邵承冷了他一眼,抬步走出去,他跟邢越這般曖昧又算什麼呢?他手段多,總是會從這些小地方耍心機,他想什麼邵承是再明白不過的了,所以他不會順從邢越。
那朵花被邢越捧在手裡,也沒送出去,他在路邊要了一個塑膠袋,把花裝著拎在手裡,跟邵承默默地往熱鬧的人堆里去。
舞獅的就在大街上,道路兩旁種著柏樹,敲鑼打鼓的聲音在正中間的街道響起,一頭金紅色的獅子正在一個小孩兒面前舞動,圍觀者拿著手機拍,小孩們看得走不動道,年輕人也來湊這個熱鬧,舞獅這種情況很少遇到,大家也都駐足在街邊捧場。
「好!」
「真厲害啊。」
「竟然可以跳這麼高!」
「哎我爺爺以前也是舞獅的,他跟我們說呀……」
邵承站在路邊,插著手看,目光說不上熱,但也不算冷,不面對邢越他的內心就能平和,舞獅的敲鑼打鼓聲是會叫人內心歡快的,邵承站在路邊看了會,逐漸歸於冷靜。
他以前也看過舞獅,但不是這種街頭表演,而是跟著邵總談生意後人家請客去看的,那個生意人對這些挺了解,也挺講究,邵承小的時候就煩邵總跟人聊完以後去那些酒店餐廳吃飯什麼的,舞獅對他來說是印象深刻的一回,他看著靈動的獅子跳那麼高,總覺得裡面不是人扮演的,是真正的獅子在表演。
他被獅子頭咬進嘴裡過,確定了裡面真的是人,失落中又發覺這一切更神奇了,現在長大了,再看舞獅有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他沒那麼天真了,但也為這奇遇感到新鮮。
邢越陪著他看了一會,人就不知道鑽到哪兒去了,邵承回頭時發現他沒了影子,在人群里尋了個大概,又沒管,反正他那麼大個人是不會丟的,邵承回頭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