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邢越說:「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了,這樣已經很好了。」
真相公布出來是最重要的,何況這樣鋪天蓋地席捲網絡的真相盛況是邢越從來沒預料過的,官媒能出來發聲還他父親清白,給他妹妹公道,這都是從前不敢想的事,他絕對滿足,絕不會再奢求什麼。
該死的人死了就夠了,其他人怎麼威脅他的,他不在乎,他也不怕。
這件事出來以後,網友們鋪天蓋地地討伐當年辦事的官,說警察一直都是這樣不干實事,由此借題發揮,論起自己的小地方發生的各種不如意沒公道的事,也有一部分網友心疼被害的邢柔,認可一命還一命的邢父,說是父愛深沉,都能理解這個老刑警,並說這一點兒也不極端,換位思考自己的女兒受到這樣的折磨,他必得將那幾個畜生大卸八塊。
車裂,炮烙,五馬分屍,什麼刑罰都得給他們上才好,網友們激烈地抒發正義。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陰謀論,認為這是自導自演,或是受害者有罪論,猜測邢柔是不是幹了什麼不好的事叫那幾個男孩子下這麼重的手,還有問人要邢柔照片的,說想看看這麼多富家少爺聯手搞的女孩得有多漂亮。
邵承一把蓋上筆記本,他看到了這條評論,眼疾手快,但他也知道邢越肯定也看到了,邵承說:「不用管他們,沒腦子的人很多,你總該允許社會上有些畜生存在。」
邢越抬頭,勉為其難地笑了笑:「我沒事。」
他站起身,抽出一根煙,走向窗台,到陽台外面去看風景,邊走邊道:「今天這樣的情況我已經很滿意了,我當初設想的也不過是上面給我一個準話,沒想過官媒的發聲,這都是蕭檢的功勞吧?比我想的厲害多了,蕭檢權利有點恐怖啊。」
「他們世代為官,往上好幾輩都有身份,」邵承說:「這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所以有時候想想蠻可笑的,我追求這麼久的真相,做過這麼多的努力,連上頭的面都見不著,人家一句話就能解決我的煩憂,是不是挺可笑的?」
邵承凝重地看著他。
邢越夾著香菸,扶著護欄,看底下的風景,「你別多想,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陽光灑在頭頂,邵承雙臂撐在護欄上,同他一起俯視樓下的人來人往,「你要是心裡不平衡,那我也沒辦法,世界就是這樣,咱們能左右的事太少了,有一天你爬的夠高,或許就會享受這種感覺。」
「我真的是說笑的,」邢越轉過臉來,盯著邵承,「但心裡不平衡呢也是有一點的,說到底我這人還是俗,允許我有這點俗氣,好不好?」
邵承拿過他的煙,要抽,邢越按住了他的手,提醒:「哎,戒菸戒酒,抽不了。」
「我已經不打點滴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