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天前,一名穿著玄色長袍,只有一條腿的瘸腿老者,帶著一群黑衣人來到了這個平靜的小鎮。
這群人是南疆本地的邪修,為首的那名老者,他在通天塔內的金之地域時便與其交過手。
這些人,無疑是為招陰幡而來的。
老者詢問了一位路人,是否見過一名白衣男子,那路人如實回答,並道明他們曾經去過苗府。
一切的厄難由此而起。
沒有詢問到他和聞塵去向的老者惱羞成怒,讓那群黑衣人,將湘陵鎮內的所有人屠殺得一乾二淨,雞犬不留。
玄臻睜開眼睛,琉璃色的眼眸儘是失魂落魄,藏於袖下的拳頭緊握著,指甲嵌入手心的肉里。
血液一滴滴順著他的手,滴落在地上,與地上已經乾涸的血痕疊加。
聞塵剛想開口詢問什麼時,玄臻負琴提刀,化為一道冰白的流光,消失在湘陵鎮的上空。
玄臻離開的速度太快,沒有給聞塵追上前去的時間。
獨自面對滿鎮數千上萬人屍體的聞塵,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等待著玄臻回來。
聞塵蹲在原地等了一天,從陽光明麗的白日,等到夜幕升起星空布滿天空的半夜。
後半夜,提著刀的玄臻終於回來了,從天空飛下降落在苗府之內。
聞塵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後,有一瞬間的愣神。
若非還是那張同樣的臉,以及手中的斬劫刀和背後的鶴唳琴,聞塵都有點不敢確認,眼前這個渾身充滿殺氣如同修羅的男子,是他的師尊玄臻。
玄臻全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雪白的長袍被鮮血染紅,眼中儘是肅殺與寒涼之氣,手中的斬劫刀滴滴落血。
聞塵有些失聲道:「師尊......」
玄臻看向聞塵,盡力讓自己揚起一抹微笑,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
「走吧。」玄臻的聲音有些嘶啞。
帶著聞塵飛到湘陵鎮的上空,玄臻伸出右手,打出數道火球扔到湘陵鎮中,然後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烈火將整個湘陵鎮吞噬,熊熊熱浪升騰而起,無盡的火光照亮整個黑夜。
回到死靈淵後,玄臻跳進冰冷刺骨的小潭,一股涼意從腳底衝上玄臻的腦門,才讓玄臻清醒了許多。
玄臻伸出手,用力的搓洗著身上的血污,直到整個小潭中的水變成血色。
玄臻從水中一躍上岸,走向小潭邊大石頭上擺放的乾淨白衣,他看著那身白衣,一雙手始終沒有落下去。
「這麼幹淨的顏色,你還有什麼資格去穿?」
玄臻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陣自我嘲笑,笑著笑著,一滴溫熱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混入一潭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