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順著他的鼻腔和喉嚨灌了進來,玄臻開始四肢抽搐,他在水底撲騰了兩下,就像落水之人本能的尋找救命稻草一樣。
然而,只能抓到一把滑膩膩冷冰冰的水草,以及一手石沙和湖泥。
嗆水的痛苦,讓玄臻有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
飄搖的水草,冰冷的湖水,頭頂的燈火,都漸漸模糊起來,兩股截然相反的暗流拉扯著玄臻身體,似乎要把他扯斷,無限延長這種絕望的處境。
玄臻心底苦笑不已,他的四肢開始痙攣,腦袋也越來越昏沉,身體漸漸向著湖底的水草群沉下去。
就在玄臻快要失去意識時,他的手腕腕猛的一痛,在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從湖底漸漸拉了起來。
唇上一涼,玄臻努力睜開的眼睛,便能看到林修硯放大的俊臉。
林修硯一隻手抱著玄臻的腰,一隻手捧著他的腦袋,玄臻能感受到,林修硯用舌頭抵開他的嘴巴,一口氣輕輕渡了過來。
玄臻愣了一會兒,數道畫面從他的腦中閃過,還沒等他抓住便轉瞬即逝。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和一個人掉進過湖水之中,像今天這樣在水底......可惜,他怎麼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剛想到這裡的玄臻,被嘴角的一絲痛意驚醒回神,林修硯的臉再次映入他的眼中。
林修硯動作變得越發大膽起來,甚至開始磨起了玄臻的唇角,玄臻也認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
被冒犯的感覺讓玄臻又羞又惱,他很想把身前之人推開,甚至想一巴掌給林修硯甩過去。
但這是在水中,湖水讓一切的動作都變得艱難遲緩起來,再加上之前的嗆水與掙扎,讓玄臻四肢都沒有多少力氣。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對這樣冒犯的行為,竟然沒有太多牴觸之感。
好像,理應如此。
這樣的水中相擁,不知持續了多少時間,林修硯才帶著手腳發軟的玄臻,向著頭頂的湖面游去。
漂浮著數萬盞花燈的水面,一陣劇烈的翻湧波動,一陣浪花盪開之後,兩道人影浮出水面。
大片大片的花燈火光照耀包圍下,一紫一白的兩道人影相擁著,白衣男子的兩隻手臂就環抱在紫衣男子的脖子上。
玄臻抱著林修硯猛烈的嗆咳著,將口腔和鼻子裡的水咳出來,然後粗重貪婪地喘氣。
「沒事吧?」林修硯伸出手,輕輕拍打著玄臻的後背。
終於緩過氣來的玄臻,鬆開抱著林修硯脖子的手臂,一臉怒火的看向林修硯,「林修硯,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修硯伸出胳膊將玄臻又摟進懷裡,用手禁錮住玄臻的手,低頭看著懷中惱羞成怒之人,幽深的雙目對上玄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