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容抿抿唇,垂下眼睫, 臉上沒有表情,兩人之間緊張地氣氛卻如冰雪消融一般慢慢緩和了。
「說,錯在哪兒了。」她身體朝後靠著, 雙手交叉擱在腿上, 臉上表情巋然不動, 身體動作卻與之相反,顯而易見地放鬆了。
察覺到身上逐漸放鬆的禁錮,堯清越微微鬆了口氣,小心翼翼道:「在機關底部之時, 我當然是想選你的。但是……」
「但是?」花玉容挑了下眉, 黑眸中帶著審視,咄咄逼人追問道, 「但是什麼?你最好小心回答,不要讓我生氣。」
堯清越暗暗咬牙,硬著頭皮接著道:「但是我不知九娘子是真心要我選,還是只拿我們當個樂子。壞人哪裡來的信譽,你說是吧?」
「而且我覺得,你一定不會出事。」堯清越眨巴著一雙杏眸,眼中寫滿了真摯和誠懇,瞧得花玉容不由得偏過臉去。
對方冷哼一聲,好半晌才冷聲道:「勉強算你過關。還有呢?」
還有?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堯清越眨了眨眼睛,斟酌道:「還有,我不該一醒來,就惦記花絮晚。」
說著,目光挪到花玉容身上,見對方一身黑衣,擱在扶手上的手腕處包紮的紗布微微滲出鮮血,不由一愣。
視線上移,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花玉容面孔異樣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這會兒毫無血色。
她不自覺開口道:「你受傷了?不要緊吧?」
花玉容動作一頓,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伸手將衣袖蓋住傷口,不動聲色道:「放心吧,我沒事。」
頓了頓,低聲道:「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說罷,推著輪椅到門口,當著堯清越的面將門闔上。
當花玉容纖細瘦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堯清越徹底陷入茫然當中。
她臨走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堯清越被關了起來,她不知道花玉容到底為什麼要關著她。關著她,又不來見她,只定期為她準備吃食,讓她不至於渴死餓死。
整整半個月,堯清越被關在這個不足二十平米的竹屋內,各種方法都嘗試過,都沒能從這破地方逃出去。
她掏了掏荷包,裡面的符紙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再環顧一圈,眼前是被雷電符劈得破破爛爛的家具。再往前,是一如既往牢固,紋絲不動的竹門。
堯清越越想越氣,忍不住用力錘了錘竹製地板。邦邦兩拳,卻毫髮無損。她瞧見了,心情越發鬱結。
這時,窗外響起花玉容的嗓音,對方好整以暇道:「我勸你別白費力氣。」
堯清越抬頭看去,便見一個侍女模樣的人站在花玉容身後,將托盤上的食物一起擱在窗台上。做完一切,立即弓身退回花玉容身後,恭敬而靜默。
花玉容朝她抬了抬下巴,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