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葉林神情微怔。
其實他也知道的,自己一個不會說話的傻子,不會有人喜歡他的。
他強撐著笑臉,朝蘭文敬比劃:
【你不用喜歡我,我會一直喜歡你。】
蘭文敬不知看沒看懂,沒再說話。
他從床底下翻出前幾條去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替趙葉林頭上的傷抹藥,換紗布。
「疼,忍著。」他道。
趙葉林坐在座椅上,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望著他的模樣。
蘭文敬用棉簽,專注地擦著他頭上的傷口。
他長得很瘦,下顎線條很清晰,喉結很突出,在頸線間,處處透露著男性氣息。
趙葉林望著,忽地瞥見鎖骨的地方,有道明顯的吻痕。
他輕輕閉上眼,假裝那是他留下的痕跡。
「好了,今天蘭山義瘋了,你在我床上睡,明天就去找地方,搬出去。」蘭文敬道。
趙葉林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紗布,已經是全新的了。
他順從地點點頭,可扭頭一看,蘭文敬的床上滿是狼藉。
蘭文敬見他愣神的模樣,勾唇笑道:「忘了,這還是我和別人曖昧的地方。」
趙葉林攥了攥拳,爬到床上的某個能落腳的角落,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蘭文敬道:「這樣,你還喜歡我嗎?」
趙葉林沒說話,把臉埋在膝蓋上,用胳膊圈起來,閉上了眼。
他怎麼會不喜歡……
喜歡到,要把蘭文敬的每一幀都畫下來。
然後……放進他的精神世界裡。
-
第二天的時候,蘭山義醒了酒。
他穿著背心大褲衩,叼著只煙從屋裡出來,眯著眼睛,晃晃悠悠地去了趙葉林的房間。
趙葉林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他把這些天來畫的蘭文敬的畫像,全都放在了一個小箱子裡。
裡面有蘭文敬餵他喝粥的模樣,有他受傷時,蘭文敬說不討厭他的模樣。
還有他昨天,給自己上藥時的模樣。
望著一張又一張的畫,他腦中忽地浮現出來,一張不能過審的畫面。
如果在蘭文敬的床上,在他的椅子上。
他躺在下面,蘭文敬凌駕於上。
那副畫面,他會很喜歡吧……
趙葉林拿出一張白紙,拿起筆,勾勾畫畫,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草稿就浮現在了紙面上。
望著那緊緊相貼的部位,他的心臟里,像是住進了一隻小兔子。
不停地跳啊跳。
他咽了咽口水,正要細化,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趙葉林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捂著畫,回頭望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