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伤口包扎完毕,香秀也替她换好了衣服之后,房门终于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人也第一时间就衝到了叶知秋的床边。
她看起来虚弱极了,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微微颤抖着的双手轻轻握住叶知秋的一隻柔荑,顏孟曦眼里有心疼也有恐惧,虽然大夫已经保证她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他就是止不住内心的害怕,痛苦的记忆自他脑中涌出,怎么都关不回去。
「大少爷,药来了。」香秀端着一个玉碗在他身边轻声说。
「给我。」
好在她还能本能的吞嚥,香秀让叶知秋靠在自己胸前,看着顏孟曦小心翼翼地一匙一匙将黑褐色的药水餵到叶知秋口中,又没有半点不耐烦地等她一次一点点地喝下。
不用顏孟曦责备,香秀已经在心里责备了自己无数遍,看着早上还在跟她开心聊天的主子现在这副模样,她也心痛不已。现在毓园里的僕人比平常多了一倍,但却没人敢发出声音,气氛要多压抑有多压抑。
就这么凄风惨雨的到了晚上,终于惊动了顏府的大家长,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房里响起一道深沉威严的声音,「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可床边的顏孟曦丝毫不为所动,「爹要是做主放了她们我便不再是顏家的长子,以后那些责任也就不关我的事了。」
「为这么一件小事你至于如此吗?」顏孟曦的父亲顏正雄不悦地板起面孔道:「又不是真的出人命了,你要一次把所有长辈都得罪光吗?」
「爹还是老样子,」顏孟曦冷笑,「任何人的命都不足为惜,受伤更是不值一提。」
「你!」顏正雄忍耐着压下自己的火气,放低些声音又问:「那你究竟想要如何?总不能把她们这么一直关着吧?岳家那两个丫头也落了水,再不让她们回去吃药休息也会出事的。」
「说到底爹还是待人有别。」
「那是自然啊,岳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女儿要是在我们家出了事我如何交代?顏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那你怎么不想想如何向叶家交代?现在伤重不醒的是她不是吗?」顏孟曦痛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每到这种时候,他的态度永远是最让人失望的。
「她的身份不一样啊,」顏正雄冷酷而现实的说:「你否认也没用,这样的小户人家就是好打发的,没有拿银子砸不动的人。」
「那爹大可以试试用银子砸我,看看我会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