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从储藏室抱上来一条鸡蛋粗的长绳,同时又找来两个男人——说是男人,其实是两个唇边刚长绒毛的大男孩。我开玩笑说:我当你牵来两匹高头大马呢,谁知你弄来了两头小毛驴儿!正说着,同楼道又一位男邻居下班入伙了,大家便一起上了楼顶。
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绳索,确认没一点破损,大家才将她拦腰绑紧,狠狠多打了几个死结,两个男孩死死攥紧绳索一端,宁死不可松手,我和另一男邻居在楼沿一寸寸将她往下系。我看见,当她离开楼顶边缘时,已有粒粒白汗从她那白皙的脸颊冒出。
真想终止此举
此刻,夕阳西下,黄澄澄的晚霞将我们融得如梦如幻。我忽然觉得,我们往下系的简直就是西天的夕阳。万一绳索断裂,这颗明珠就会瞬间坠进黑暗的深渊,我咋向这个世界交代?今生定会坠进自责的黑海打住,不能这样想!我喝令自己立刻回到现实中来,抓紧绳索。
终于,她成功地爬进了自家窗户,我们把空绳索拽了上来。她打开了房门后自然一番谢辞,又说:“刚才我为啥不愿意让110来,你看俺屋里,满床满桌做买卖的毛票单据还没点清呢。”
待大伙嘻嘻哈哈地散去,我一头冷汗方渐渐散失,不禁自问:再遇此类求助,还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