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謝,我再去給他拿藥。」
曾賀又出去了,江嶼神色淡下來,看了會兒傅修時抓著自己的手,這會兒才發現傅修時手背有好些淤青,像是針孔留下的痕跡。
他一手抓住傅修時的手腕,硬生生把傅修時的手從自己手上掰開,然後去給傅修時擰了毛巾,放到他額頭上。
俯下身的時候,他才聽清傅修時說的是什麼。
「江嶼,好黑。」
傅修時說。
一直在重複著說。
沒來由的一句話。
「黑就開燈。」江嶼看了眼外面毒辣的大太陽,轉身去找何芸了。
傅修時做了個夢。
夢見他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他睡覺一直這樣,如果回家沒有什麼必要的事情,他都不開燈。
反正開了燈也看不見想要看見的人。
他已經快習慣黑暗了。
但是這間房間裡的燈突然被開了。
傅修時緩緩睜開眼,看見了江嶼,江嶼坐在他床邊,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你怎麼又不好好照顧自己。」
傅修時張了張嘴想說他有照顧好自己,你不要擔心,但他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看著。
江嶼朝他歪了歪腦袋,「傅修時你不是醒了嗎?怎麼不說話?」
「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說話?」
傅修時想搖頭。
但他動彈不了。
不是的。
他沒有不想說話。
他已經在改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江嶼突然笑了,很絕望的笑,「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所以我們兩清,你也別老給我添麻煩,你知道吧,碰上你就沒什麼好事。」
江嶼轉過身,慢慢地離開,走得很慢很慢,好像在給他機會,讓他留住他。
但他動不了。
他拼命地想去抓江嶼的手,但是沒辦法,抓不到。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想要說什麼,但都是徒勞的。
明明就離江嶼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只要他再努力一點……
「哎呀!疼疼疼!」曾賀拼命叫喊。
傅修時突然抓住了他手腕,力道大得沒把他痛死。
傅修時猛地睜開眼。
頭頂是帳篷。
旁邊除了曾賀沒有其他人任何人。
「我們……在哪兒?」傅修時說話聲音是啞的。
曾賀一邊看自己被抓得瞬間紅了的手腕一邊回他:「黃哥他們這兒的帳篷,是最年輕的那個攝影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