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順路來看看你,程遠說你不太好,看起來你好像挺好。」
「你……」傅修時沒忍住動了下手臂。
他和江嶼現在的距離,不過是病床到椅子的距離,很近。
「別想太多,不是關心你,就是想著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讓你喝酒的我是不是也得被牽連,我還年輕,還不想體驗牢獄之災。」江嶼說得漫不經心,吃完了香蕉又去翻別的。
明明很飽了,但不吃點什麼東西,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一邊翻一邊道,「我說過了,見到你就沒什麼好事。」
傅修時怔了片刻。
早上的陽光很耀眼,但病房裡是冷的,冷得刺骨,尤其是液體進入身體的時候。
傅修時手臂麻了,他垂下眼,「……對不起。」
又是這三個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傅修時這麼高傲的人,都會說對不起這種話了。
江嶼剝香蕉皮的動作僵硬了片刻,抬起頭來直勾勾看向傅修時,勾著唇角笑了笑,「真覺得對不起嗎?」
傅修時眼神閃了閃。
「真覺得對不起,以後就別來找我。」江嶼語氣很淡。
傅修時張了張嘴,「我……」
「你什麼?」唇邊的笑也淡了下去,江嶼靜靜等著傅修時說。
「我做不到。」
做不到不去找江嶼。
傅修時緊緊盯著江嶼,胸口慢慢起伏著,聲音又低又啞,「我只想見你。」
聽起來很動人的情話。
江嶼咀嚼的動作慢了半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傅修時此刻的神色,溫柔的,繾綣的,安靜的,深情的,那些他以前從來沒在傅修時身上看見過的情緒,此刻在他面前像一張虛假的網,快把他纏進去了。
胸腔被堵得難受,好久江嶼才順利地呼出一口氣,哼著笑了聲,「但我不想見你,我說過了,我不想見你,傅修時。」
「……我知道。」傅修時知道,江嶼有自己的人生,有新的人生,忘記了他,有了別的人,不想見他,厭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