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言映真寫了滿滿兩頁的旅行攻略, 在父親突發疾病中暫緩了這個計劃。
他現在也沒有心情開開心心去自駕游。
從醫院出來後，祁騫承帶他去海邊放風，他們去的是五星級酒店的私人海域, 恰逢工作日人很少。
言映真甩掉運動鞋，沿著海岸線的沙灘撒丫子跑起來。
祁騫承在後面默默渡步, 看著言映真越來越遠的背景, 也加快了步伐。
言映真雖然是深城人, 但長大後很少來海邊。
距離上次來這裡已經過去兩年了。
最近的生活節奏一直有點壓抑, 但他也說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
沿著海岸線跑了兩圈，言映真坐在沙攤上輕輕踹氣。
今天沒有刺眼的大太陽, 海風宜人舒適，將他額間的頭髮吹散。
什麼都不想，放空心情也是挺不錯的。
言映真手撐在細沙上，側過臉就看見一步一步走近的人。
所以生活其實並沒有很糟糕, 至少在遇見祁騫承之後。
他想在病房裡跟父親的談話, 老人家剛剛甦醒，說話的語速跟反應都有點慢。
言映真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噓寒問暖了好半天, 他才緩緩道：「我沒事，小手術。」
「噢，就發現你比上次瘦了。」
「大碼穿著都緊，不敢吃太多。」言邦國笑了下：「別怕。」
言映真小聲嘀咕：「我又不嫌棄你。」
都這把年紀了, 身體健康更重要。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眼看十分鐘探視時間馬上結束，言邦國突然說：「我聽小護士說, 今天有人陪你來。」
言映真一愣，含糊地「嗯」了一聲。
言邦國猶豫了幾秒, 才說：「是程喻嗎？」
「我沒瘋。」言映真差點跳起來：「全世界的男人死光，我也只會把他閹了！」
言邦國笑了幾聲。
言映真：「等你出來了，我把他介紹給你。」他緊緊握著父親的手，「他對我非常好。」
好到無以回報那種。
言映真看著遠遠走近的祁騫承，收回思緒。
有些想法開始偏離一開始的軌跡，但祁騫承給了他底氣。
等父親順利出獄，言映真打算再好好捋清他跟祁騫承。
這段時間，先好好享受擁有彼此的時光吧。
「祁總，祁總。」言映真向走近的人張開雙臂，「抱抱呀。」
祁騫承莞爾：「學會撒嬌了。」
祁騫承在他旁邊坐下來，言映真就順勢躺進他懷裡。
他們今天從醫院出發，來得有些晚了，兩個人在沙攤坐了一會兒，海天一線的盡頭，是夕陽染紅的晚霞與海面。
「祁總。」言映真：「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