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從發車到送回醫院急救室,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祁騫承被送去了急救手術室,言映真跟明梓夏等在外面。
手術室外的時間是漫長且伴隨著焦慮的。
明梓夏看見言映真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消下去,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坐在言映真旁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放輕鬆點。」
「嗯。」言映真過了幾秒,說:「等他醒了,無論他提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務必馬上回深城。」
「我下午剛給深城這方面資深的專家打了電話。」明梓夏說:「他的建議也是,阿承越早回去進行治療越好,且深城對來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在熟悉的環境跟朋友身邊,有利於儘快恢復他的記憶。」
言映真說好。
他這次過來海島,看到失而復得的祁騫承既開心又惶恐。
他在害怕,所以變著法在祁騫承面前作,又對陳寧帶有非常大的惡意。
誠然,陳寧在私藏祁騫承這件事情上,有著無法洗白的過錯。
但只要祁騫承活著,還好好的,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不能太貪心。
兩個小時後,護士將祁騫承推出手術室。
關於他恢復記憶的治療方案,言映真跟明梓夏又找了主刀醫生溝通,對方的意見也是儘快回國進行治療。
於是回國這件事,就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當晚祁騫承在病房休息,言映真在麻藥結束後,來病房看他。
他動了點小巧思,刻意佯裝不關心對方的病情,站在祁騫承床邊,一板一眼地說:「我跟明哥已經同意了陳寧一起回國,但我有兩個要求。」
祁騫承還躺在病床上,他面色蒼白,看起來也並不好受。
他揚了揚下巴,開口的嗓音有點啞:「你坐下,我仰著脖子看你累。」
「昂。」
祁騫承以為他會拖張椅子過來坐,結果言映真上前一步,將他的被子往裡一推,直接坐在床邊。
「兩個都是很小的要求。」言映真五觀精緻,一雙杏眼認真地看著對方時,澄澈而明亮,透著古靈精怪地可愛。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他虛張聲勢的談判:「第一,你晚上得跟我睡;第二,你不准將陳寧安置在祁家。」
要是把陳寧帶回那棟祁宅,三個人相處同一屋檐下,言映真會瘋掉的。
病房裡安靜如雞,言映真起先是傲嬌地不肯看他,後來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祁騫承有回應,他這才把往上飄的視線稍稍挪下來。
視線相觸的瞬間,言映真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怎麼感覺很不對勁兒。
「祁總?」
言映真看著他深邃又專注的眼眸,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剛要開口試探,祁騫承緩緩開口了:「我只是帶回一個人,你卻提了兩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