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看著眼前的秋矜,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衛昔也感到不可置信,「不可能!秋矜,你騙人的吧,之前看你都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
他茫然轉頭看著周圍的人,想繼續聽到反駁,卻只見大家都沉默不語,連夏朝也只是僵直站在原地看著秋矜,不再說話。
衛昔心中難受,他年紀不大,性子往往更加衝動,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顯然十分無措,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這事兒到底該是誰的責任,最後只能氣憤道:「肯定是那個姓楊的害的,我去幫你討個公道!」
他說著就要氣勢洶洶地衝出去。
卻被秋矜叫住,「衛昔,你冷靜一點,我沒事。」
衛昔看著這樣憔悴蒼白的秋矜,眼眶不禁濕潤,「怎麼沒事,這叫沒事嗎?你都要......」
他沒能說出那個字。
他看著夏朝,想讓夏朝說點什麼,隨便說點什麼也好,不要讓氣氛這麼壓抑死寂。
然後後者只是垂頭看著秋矜發呆,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衛昔趕緊上前,對秋矜說:「你不要放棄,現在醫療這麼發達,夏朝哥哥很厲害的,他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救你......」
秋矜說:「謝謝你們,不過沒用了。」
自始至終他的語氣都那麼平淡那麼輕,仿佛自己只是得了一場無關痛癢的小感冒,而不是要死了。
「怎麼沒用?你還沒治療怎麼知道沒用?!」
「衛昔。」夏朝叫住了他。
衛昔頓了頓,委屈地走上前,對夏朝說:「夏朝哥哥,你快勸勸他啊,你好不容易等到他,費這麼大勁兒跟家裡鬧翻了也要帶他出來,你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對不對?」
「別說了。」夏朝制止了他。
沒人能理解此刻夏朝的心情,他多想也跟衛昔一樣天真地大喊大叫,以為自己聲音大點就能掩蓋事實,他也想憤怒、想發泄,甚至想大哭一場。
可他只是輕輕蹲下身,握住秋矜的手,啞聲說:「你是不是,對這個世界很失望?」
秋矜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世界失望麼?
他也不清楚。
準確來說,應該是對自己很失望。
他對於外界的許許多多事物還未曾了解過,卻已經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
活在世間二十七年,來的時候就被人拋棄,走的時候,也什麼都沒有。
秋矜聲音裡帶著祈求,「夏朝,我不想治療,不想再被囚禁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殘生浪費在醫院裡,浪費在徒勞無用的抗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