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你根本不會騙人。」江辭直截了當地說,「今天早上我說的那件……」
他話還沒說完,紀巷就立馬打斷了他,神情甚至變得有些激動:「我暫時不想說這件事,別提醒了,我沒忘。」
他動作有些粗暴地從江辭身邊蹭過去,打開衣櫃隨意拿了一件衣服和一條內褲塞進包里,斜挎在背上,聲音也沒什麼溫度:「我先走了。」
這是江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紀巷。
他雖然提前想到了紀巷對自己一定會選擇上大學這件事耿耿於懷,但沒有想到他的態度會是這樣的,因為他以前所知道的紀巷,開朗、陽光,如果受了委屈了,他不會一個人默默承受,而是會選擇對著自己哭出來,有的時候甚至把哭作為他的策略。
這一次不一樣了,除了早上他轉頭看向自己的那一會兒,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江辭有些慌張地去撈他的手腕,牢牢攥在手裡。
他的聲音低啞中帶著一絲委屈:「不走行不行?」
紀巷的肩膀似乎垮了下去,似乎就要心軟或者要回身抱著他哭一場了。
但下一秒,他抽回了手,看向江辭的眼神多是悲戚。
紀巷說:「這句話,問我的時候,能不能先問問你自己?」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話啊……
江辭愣在了原地。
紀巷轉過身離開了基地,鑽進他視野觸不可及的夜色里。
在這個夜裡,江辭閃出了一絲不敢深想的恐慌——其實,只要紀巷想避開,那他永遠都碰不到他的影子。
……
紀巷兩天都沒有回過基地,江辭給他發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打電話永遠是關機。
還說什麼談工作,誰談工作把手機給關了不和外界聯繫。
他第二天沒打通電話,下午就去過紀漾家裡了,但紀漾說紀巷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了,她本來還不知道紀巷回來了,都是中午他出來拿礦泉水,紀漾才看到的。
「雖然我不了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可以明確的是紀巷可能不太想見人。」紀漾夾著一絲女煙,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連我都沒有敲開過他的門,小江你還是回去吧,有事我會和你聯繫。」
於是江辭又獨自乘車回了基地。
他不像紀巷,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可以走。他只有這裡,只有基地。
最初選擇來昌川,他本來也就只有一個目的,紀巷。除此之外,他對任何地方都沒有歸屬感。
紀巷現在就是基地的主心骨,沒了他,基地每天的氛圍都怪怪的,江辭又是一個悶性格,這兩天更是直接訓練賽都不打,抱著瓷磚在樓頂的玻璃房裡坐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