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男人的所有說辭裡面,都沒有一絲絲歉意,即使他說了對不起。
宋延銘在外面站著抽了兩支煙才進去,臉如白紙一般,沒有血色,只有眼眶紅得刺眼。
宋狄頭上正頂著藥水,僵著脖子轉動轉椅看著他。他們的關係還不足以支撐他問出「你怎麼了」這種話。
「我餓了,給我買吃的。」他非常大爺地吩咐道。
「弄完了自己去吃。」宋延銘一屁股坐到他旁邊那個位置上。
「你知道這些弄完要多久嗎哥哥?弄完再吃我都成乾屍了。」
宋延銘確實不知道這些弄完要多久,因為他就根本沒有等過誰燙頭髮,自己的頭髮也從來沒去燙過。
他也沒心情和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鬥嘴,問:「要吃什麼?」
於是宋狄說了一家離這裡三條街遠的小吃店。
等宋延銘任勞任怨買回來,宋狄又要讓人給餵到他嘴巴里,說自己頭不能隨便亂動,吃兩口東西又要喝飲料,讓宋延銘去隔壁超市買。
跟個事兒逼似的,等他弄完這頭髮,宋延銘已經來來回回不知道伺候他多少趟,坐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倒是沒再有功夫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
……
宋狄變回黑髮,取掉奇奇怪怪的耳飾、項鍊和戒指,穿上他們的白色運動隊服,竟然和路上看到的乖巧高中生沒什麼兩樣,對宋延銘來說是順眼多了。
那時候還是S3,電子競技還沒有被普羅大眾所熟知,尤其是英雄聯盟的國內戰隊,要錢沒錢,要成績沒成績,所有的堅持和努力幾乎都沒被人看在眼裡。
住宿條件自然也不用說。
在客廳睡了三天之後,家具公司的人終於把宿舍床運來了,宋狄等來了屬於他的上下鋪。和老打野一間房。
職業賽都剛起步沒多久,所謂的老打野也只是個經驗不足兩年的新人,俱樂部的安排就是誰行誰上。
這種風格也能在今天的BUG里找到影子。
「他媽的,我就說這個鍊金不能放,三級越塔斷我兵線這種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兒嗎??打個比賽跟被霸凌了似的。」
「別說你上單了,下路那個輪子媽割得我快哭了。」
「你們那算什麼,對面阿木木打野才是最吊的。」
……
那是宋狄隨隊出征的第一場比賽,在後台的冷板凳上看了隊友們慘敗的全過程。
車上的年輕人們還無憂無慮地開著玩笑,討論著這場暫時性的失敗。
宋狄偏頭看了一眼和他同在一排,但坐在另外一邊靠窗位置的宋延銘。宋延銘托著下巴看著窗外,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心情不好。
創新年年有,遊戲玩法更是一個版本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