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給周以澄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他臉色蒼白靜立在急救室門口,心亂如麻。
他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秦霜對他而言就是唯一的親人,他絕不能就這樣失去這個親人。
時間一分一秒漫長地拉扯著,眼前的這道門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周以澄身上的溫度都在慢慢流失。
陳新奇隨著他一起過來的,也沒做無用的安慰,只是看周以澄站得時間太久了,身形仿佛都已經僵住了,他沒忍住上前將他拉到長椅上坐下,給他身上披了一件長外套,然後安靜地坐在旁邊一起陪他等。
仿佛一個世紀過去了,醫生終於出來了。
周以澄霍然站起身。
醫生說經過努力搶救,人是救回來了,目前生命體徵趨於平穩,但她是高危病人,隨時還可能發病,是以需要繼續留在監護室里觀察一晚。
周以澄雙手合十,對著醫生連連道謝,陳新奇也趕緊走到一邊打電話,向喬易天報了告這邊的情況。
緊繃的神經驟然地鬆懈讓周以澄身體有些脫力,他軟軟地跌坐回椅子上,雙手撐住了額頭,揉了揉漲痛不已的眉心,終於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何兮一條簡訊,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撥了何兮的電話,那邊沒接,又一連撥了好幾個仍然沒有接,周以澄擰眉,才稍微緩和一點的臉色又緊崩起來了。
為什麼不接電話?他在幹什麼?
說好了不會再騙他的……
周以澄看到打完電話的陳新奇走過來了,他知道這人是喬易天派過來的,多半知道最新的消息。
周以澄站起身來,客氣地問道:「請問……」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何兮現在在哪兒?」
沒想到周以澄會主動跟他說話,陳新奇忙回答道:「剛才跟喬先生通過電話了,訂婚宴已經取消,小少爺他這時候應該在處理後續事宜。」他已經習慣了用小少爺稱呼何兮,一時忘了改口,好在周以澄沒有絲毫介意的樣子。
「那裴輕淮呢?」雖然已經取消,周以澄卻並沒有完全放下心。
「他?他應該也是吧。畢竟今晚宴請了好多賓客,取消了總得給人一個交代。」
他用詞不確定,說明對具體狀況也不清楚,周以澄便不再繼續追問。
陳新奇打量他神色,有些話他還是沒忍住:「你看起來,不像是恨他的樣子。」
在來醫院之前,他看到周以澄想拽著何兮一起來,不僅沒有怨懟,言行舉止似乎還頗為親密。
這太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何兮冒認了他的身份,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輕易原諒的事。
「嗯,不恨。」周以澄回答得很果決,「他很好。」
不僅不恨,還會說一句『他很好』,陳新奇心中感慨的同時,又生出些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