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提起筆，看向陳家鐮，「如果我選了正面，要把手裡所有的錢轉給你，如果你選了正面，也是一樣。怎麼樣？你簽不簽？」
陳家鐮張開了嘴，又合上。
「順便告訴你，上一個來找我的人是聶臻，我和他已經簽過了，這個是他寫給我的，你要是懷疑我騙你，可以當場問一下掌柜，這張契書是不是有效。」
……
「原來是這樣，」對面的女人凝視了她一會兒，「剛才那個異族人也給我看了你簽給他的，但是沒看到他寫給你的那份，我不放心。他當時沒多說什麼，很快就走了，可能覺得你能說服我吧。不過，我不會簽的。」
是真話。
無雙哈欠打到一半，頓在了半空。她笑了下，「是嗎。」
「聶臻，陳家鐮，周榮，」她把前面三人的契約挨個翻過去，又輕輕放在一邊，「不用問掌柜，我相信這個契約是真的。」
蔡落英嘆笑了下，眼神中帶上了一點感傷，讓那張木頭般焦黃粗糙的臉也沾染了一點人氣。
「我並不是對你懷恨在心，才故意作對。我很能理解你之前為什麼會那樣做，所以你應該也能理解我現在的選擇吧。
「能皆大歡喜，自然很好。但是前面那幾個人沒意識到一個問題——也可能是他們沒得選，每個人行動的時間只有一刻鐘，他們沒法左右之後的事情發展，只能把命運交給後面的人，相信他們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但是最後那個人，偏偏是我最不相信的人。」
盧壇旭手裡的賭資只有一百萬，無雙幾乎不可能說服他選擇反面。
「當然，你肯定不願意為他人作嫁衣裳——要是我非要選正面，你可以違背契約，選擇正面，讓我拿不到你手裡的錢。」蔡落英非常平靜地道，「而且，你還有機會出去，可以告訴其他人，你們被我背叛了，到時候大家一起選正面，我一點便宜也討不到。」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無雙聽著她條分縷析，笑了起來，「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我跟你訂另外一個約定，」蔡落英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繼續選反面，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選正面之後，贏來的錢分一半給你；跟最後那個人，也可以這樣商量。我和盧壇旭兩個人選正面，四個人選反面，可以贏到一億上下，你拿其中的一半，如果還不夠，我可以再轉讓一部分錢給你，保證你可以還上本金和抽成，離開這裡。」
無雙把玩著頭髮，咬著嘴唇，認真思考起來。
其實陳家鐮出去之後，無雙就叮囑他去找盧壇旭了。之後周榮過來，告訴她這兩人也互相簽訂了契約，保證不會選反面。所以她最後需要說服的人，只剩一個蔡落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