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細挑眼道, 「我想要他身上那個聖旨,你先告訴我怎麼用,我再把出去的辦法告訴你。」
腳底傳出顫巍巍的動靜,是那個方士在試探著鑽出來。周榮從聶臻懷裡抽出那捲聖旨,道: 「你先把出去的辦法告訴我。」
聖旨沒有動靜。細挑眼微微笑起來,道: 「這個東西對同一個人只能用一次吧?我以前遇到一個長得很像老鼠的人,就對我用過一次,逼我交出了身上很重要的東西。現在想起來,還是讓我很不舒服。」
周榮以前聽聶臻說過,有的人會把一同進入仙境的人害死,從他們身上奪取有用的東西,沒想到今天真的會遇上這樣的人。原本他以為什麼樣的人都有,遇上了也不會怎麼樣。真的碰到了,才發現自己脾氣並沒有這麼好。
他從聶臻身上摘下牛角,又往上面纏了幾張紙鈔,拋給了細挑眼。
「這個紙鈔可以代替陽壽,受到致命傷後會自動燃燒,一張等於十天的壽命。」周榮走到檐角處,道, 「你先說說怎麼發現的出去的辦法,我再考慮把聖旨給你。還有這個牛角,用起來很簡單,只要戴在身上,有危險的時候就會響。」
這個危險只包括仙境主人那種絕不可能抵抗的危險,不過他沒必要知道了。
細挑眼拿起紙鈔,數了數。
「才三張?」他舔了舔嘴唇, 「他身上還有,別想騙過我。」
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刀鋒已貼上喉間。一道細細的血線划過,細挑眼數著紙鈔的動作頓住,脖子往旁邊一歪,發出「咯咯」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不可置信與怨毒。
這樣的人,就算把東西都給他了,也不可能從他那裡換到什麼好處。周榮抬腳一踹,將他手裡的紙鈔和牛角踹開。趁著那幾具屍體被吸引注意的瞬間,他背著聶臻往馬廄的方向狂奔而去。
驛丞一直呆在裡面不肯出來,說不定那裡有什麼特殊,可以給他提供庇護。
實在不行,就搶了他的印章,給聶臻蓋上。吃了丹藥的人出不去,也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
馬廄的地上濕乎乎的,馬糞和稻草混在一起,十分鬆軟。周榮跳進圍欄,拉著聶臻趴下去後,才發現地上滲出來的不是水,而是血液。
驛丞正趴在草堆上睡覺,被他的動作驚醒,立刻蜷縮起來,爬到了圍欄中間。
周榮一把拽住了他的腿。驛丞倒抽了一口氣,把大腿在地上蹭著,想把他的手甩開。周榮擒住他腳腕,道: 「驛館裡這麼危險,你為什麼還留在這兒?」
驛丞抬起上身,看見緊追在周榮後面趕來的走屍,欲哭無淚道: 「你幹什麼帶著他們往這裡跑?萬一這些東西進得來,趴在這裡也沒用。對了,他們是能燒掉的,你趕緊出去試試。把這些傀儡燒成灰,他們就不會起來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