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紀錦川鬆了口氣,抿抿唇說,「那今晚我過去找你。」
「好。」
紀錦川笑笑便轉身出門了,他要去好好洗個澡,如果能弄點牛奶味兒的沐浴露來便是再好不過了。
紀錦川一離開,楚瑟原本還算鎮定的表情變了,原地走了兩圈兒,抓抓頭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伸手搓搓臉,自言自語道:「今晚要和哥一起睡覺了,楚瑟,你知道麼?」
就這樣,在不同的地方,兩人臉上帶著迷之相似的笑容,共同期待著同一件事。
夜幕很快便降臨了。
紀錦川在腦海里想像過無數次今晚的場景,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有了幾分尷尬。
楚瑟的床很大,大到兩人躺在上面還綽綽有餘,大到他想偷偷摸一摸楚瑟的手都摸不到。
儘管清醒的意識告訴紀錦川,這是他身份上的弟弟,他現在還不能把這層紙捅破——但他還是忍不住往那邊靠了靠。
在黑暗中,紀錦川眨著眼睛,輕聲說:「你睡了麼?」
「沒有,」楚瑟翻了個身,抬手摸向紀錦川的臉,摸到他卷翹的睫毛在手心裡微微顫動,「哥,你也沒睡。」
「嗯,我不太困,咱倆聊聊天吧。」
「好。」
「一轉眼快十年都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比我還高了,」紀錦川笑了一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瘦巴巴一臉嚴肅的小孩兒。」
楚瑟也笑了一聲:「嗯,把你撿回家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嗯?是因為我幫你當上了統領嗎?」
「不,不是,」楚瑟收回手放在枕下,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以後你就明白了。」
「還跟我打啞謎呢,」紀錦川摸索著過去,抓住他的耳朵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我問你個事兒。」
「什麼?」
「最近……最近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紀錦川低聲說著,說到最後聲音里都帶了些委屈,「都不怎麼理人,今天看個文件也不讓看,我還能怎麼你不成?」
「沒有,哥,我怎麼可能不理你,」楚瑟心裡一麻,忙伸手攬住他,「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最近事情多,有些不耐煩。」
紀錦川偏偏頭,悶聲道:「嗯,我能理解。」
楚瑟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他的胳膊就這樣虛虛地攏在紀錦川身上,不敢放下去,也不願意抬起來。
他這些天裡做了不少事情,每一件都不敢對紀錦川說,他以為自己這樣便有了足夠的獨立與權利,可直到現在才發現,只要紀錦川說些什麼,自己還是會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