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詫異地挑挑眉,看著容貌精緻的少年拄著拐杖走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把門用力關上。
他愣了一會兒,忽然摘下眼鏡撫掌大笑:「寧遠,這小孩兒還挺好玩的,說什麼結婚生子,果然是年輕思維跳啊。」
在他身後,陽台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走出來,神色不怎麼好:「你亂說什麼,程錫。」
名叫程錫的男人笑著搖搖頭:「我看你躲得厲害,這其中有什麼事還猜不到麼,寧遠啊,我看你也挺不想理那小子的,要不給我介紹一下?」
沈寧遠的聲音立即冷了一個度:「這樣的心思,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他把桌上的金絲眼鏡拿起來戴在眼睛上,言簡意賅道:「你可以滾了,我要工作了。」
「餵……真是不近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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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錦川回到房間,整個人就像枯萎的小草一樣,精神氣都沒了大半。他挪到床前把拐杖一丟,俯身趴到了床上。
一直躲,一直躲……有什麼好躲的,難道自己還會賴上不成?!
他泄憤似的把手下的被單揉成一團,心裡又酸又悶。
沈寧遠,你到底什麼意思?
留給他憂傷的時間並不多,黃連沒一會兒就過來了,手上還捧著一個飯盒,吊兒郎當地說:「夥計,午餐肉來了。」
「嗯,」紀錦川只得從床上爬起來,順便偷偷抹了一下眼角,「今天是什麼菜?」
「好吃的,」黃連把不小的飯盒打開,「喏,可是有人特意給你挑的呢。」
「誰?」紀錦川拿濕巾擦著手,隨口問道,「我媽?」
黃連挑挑眉,笑而不語。
兩人吃完飯,紀錦川下午也沒了出去逛逛的心思,便躺在床上看了一半天的電影,晚飯也是黃連送來的,水飽飯足後洗了漱便上床睡覺。
以前睡覺都是有人陪著,現在空曠的房裡只有他一人,紀錦川還有點兒不太適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勉強睡過去,一條腿也壓在被子上。夜裡開著窗戶,當氣溫降下來時,圓潤的腳趾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
迷糊中,似乎有什麼人來到了他的身邊,抬手摸摸他的腿,又摸摸他的腳,最後塞到被子裡好好地蓋了起來,紀錦川忍不住哼了一聲,想睜眼看看,無奈他太困了,神智也不清醒,只隱約覺得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額頭上還落下一個軟軟的東西。
接著,一個懷抱便籠罩下來,後背被拍了拍,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側說:「睡吧,寶貝兒。」
周遭的氣息很讓人心安,紀錦川皺起的眉毛不由得放鬆下來,很快又睡熟了。
一夜好夢。
第二天清晨,黃連推開門提醒他起床做康復時,就見著少年盯著一頭亂毛兒坐在床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