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川瞄了一眼電腦屏幕,看到老師仍在專心講課便放下心來,抱著筆記本偷偷溜到一側的沙發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上面,慢慢翻開了第一頁。
筆記本很舊了,但仍裝訂得非常結實,第一頁上寫了「沈寧遠」三個飄逸的大字。繼續翻下去,紀錦川發現這居然是關於自己的記錄,從前年開始。
「20xx年5月29日 晴
今天見到寶川了,他的精神不太好,也不讓靠近,很難受,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
「20xx年6月1日 陰
寶川今天吃了兩個雞蛋,還叫了我一聲哥哥,真是讓我高興地差點掉下眼淚來,如果不是紀阿姨在旁邊,我真想抱抱他。」
「……」
一絲絲紅暈纏上了紀錦川的耳尖兒,沈寧遠的記錄非常詳細,有的甚至連他昏迷時的擦洗過程都記了下來,現在看來非常羞恥。
在臉紅心跳之後,他又有一絲心酸,不管是什麼時候,沈寧遠的文字永遠是堅定的,他總是覺得自己追沈寧遠追的非常辛苦,卻忘記了這一年裡他守著像植物人一樣的自己,心裡該是帶著怎樣的情緒去度過那些沒有希望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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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遠今天接了個手術,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結束之後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了。
他換下手術服,謝絕了同事的聚餐邀請,急匆匆地洗了洗手便摸了鑰匙回家。
按照時間規定,現在是紀錦川的睡覺時間,沈寧遠開門時便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走進臥室。
臥室的裝修完全按照了紀錦川的喜好,厚重的窗簾,拉上之後幾乎連一絲光亮也透不出,只剩下一室昏暗。他慢慢摸到床邊,看清了蜷縮在床上的人。
「唔。」臉上傳來的觸感讓紀錦川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連眼睛也沒睜,抬手攬住沈寧遠的脖子就往下壓。
沈寧遠哭笑不得地矮下身,親了他一口,低聲說:「我先去沖個澡,換衣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