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八百萬一年。
陳經理緊張密切地盯著陸景燊,不想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個波動。
但,陸景燊面色平靜,連眼尾的弧度都沒有變化。
陳經理神情疑惑。
這半年來肯定有戰隊聯繫過陸景燊,但陳經理有把握自己剛才報的價格絕對不低。
目前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突破一百歲,四十歲以下都是真正意義上的青年。但傷病依然是很多競技選手跨不過去的坎兒。
陸景燊打的位置是自由人,要操作要輸出要走位要大局觀要抗壓,是整個遊戲裡最累的位置,也是所有位置里平均退役年齡最早的。
陸景燊已經保持巔峰十年了,誰也不知道哪天狀態下滑不能打了。
如果不是自家老闆家底還算厚,陳經理都不敢這麼賭。NC作為純商業化運作的團隊,自然不能給失去價值的選手白白養老。正因為如此,他才提了一年一簽。
隨著吉時的臨近,歡快的音樂慢慢停止,繼而一首由著名作曲家專門為今天的訂婚典禮量身打造的樂曲悠悠響起。
陸景燊的目光投向了鎏金雕花的樓梯處。
謝阮身穿華麗復古的白色燕尾禮服一步一步走下樓。他黑髮蓬鬆柔軟,漆目紅唇,一雙標準的桃花眼微揚,帶起勾魂奪魄的弧度。禮服一分不肥一分不瘦完美貼合著他的身線,平肩、窄腰、修長的腿。
人們發出驚艷的低呼。
好一個墮入凡間不識人間疾苦的小王子。
張揚恣意、單純明媚中又有種高而遠的矜貴疏離。
「陸神,陸神?」陳經理緊張又焦急地低聲喚道。
「我考慮一下。」
「好,好,我等你消息。」
只要沒直接拒絕就有機會。
陳經理眼睛興奮地閃著光,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猶如石化的一尊雕像,一日一日積累沉澱的悔意在眸底翻湧。只要想到謝阮上一世的意外,陸景燊的心就仿佛被細細密密的尖刺攪動出淋漓鮮血。
謝阮在典禮台上站定,看著意氣風發的崔泰表手裡拿著一隻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緩緩單膝跪下,一枚璀璨耀眼的鑽戒落入他的眼。
「阮阮,你願意嫁給我嗎?」崔泰表深情地望著謝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