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咳了一聲,不看人,「我去洗澡。」
他裹著被子跳到地上,呲牙咧嘴一扭一扭朝浴室挪。關上門,看著鏡子裡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自己,謝阮皺眉,輕輕「嘶」了一聲。
也不是後悔,就是陸景燊的嬸嬸和林壹家有點七拐八拐的轉折親。以後如果林壹聚個會結個婚做個壽,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是有億點點尷尬。
「篤篤篤」,浴室門被敲響。
陸景燊察覺到了謝阮的疏離,「你的衣服已經洗好烘乾,隨時可以換上。我的私人聯繫方式在書桌上,先走了……我二十四小時不會關機。」
陸景燊在門外站了站,聽到一聲帶著回音的回應,開門離開。
一個小時後,謝阮泡好澡擦著頭髮出來。
空氣淨化系統已經將尚未散去的旖旎氣息置換得乾乾淨淨,保溫餐盒整齊地擺在餐桌上,剛才還皺巴巴和梅乾菜似的床單都換好鋪整齊了,連垃圾桶里都空空如也。
不得不說,這人真是心細。
房間裡沒有留下一絲其他男人存在過的痕跡。
對方這麼知情識趣,謝阮應該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點堵得慌。
吃過陸景燊買的午飯,謝阮回了家。
「小崔來了,等了你一上午。」
等在大門口的雲女士兩頭為難。
小兒子從小被慣壞了,想到什麼做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當初放著那麼多明顯條件更好的alpha不選,非要下嫁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遊戲選手。
結果訂婚宴上突然又變卦了。
謝阮的解釋是崔泰表人品不好,腳踩兩隻船,可是目前為止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崔泰表一早就來了,聽說謝阮不在就等在門外。六月的天,驕陽似火。雲女士心軟,下雨天碰到一條淋濕的小狗都會讓進門來躲雨,更別說是讓大活人站在毒太陽底下。
她親自把人叫進來。
謝阮一點不意外。
崔泰表這個人目的性很強,否則也不會哄了他那麼多年。
當時他發現崔泰表和白鑫之間的貓膩後,崔泰表下跪乞求謝阮原諒未果後,惱羞成怒地三連質問。
「這件事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從認識那天起,我一直在迎合你。你嬌氣又挑剔,控制欲強,我連穿什麼顏色的襪子,吃飯時蹺二郎腿你都要管。我每天在外面打拼,回來還要哄你高興,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多累嗎?」
「我花了三年時間就做到了經濟發展署署長秘書的位置,卻還是擺脫不了「謝家兒婿」的稱號,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
謝阮當時差點氣笑了。
說崔泰表是狗alpha都侮辱狗了。
婚內出軌的是他,卻偏偏覺得所有問題的根源在謝阮。
謝阮不否認自己有強烈的控制欲,在崔泰表追求他的時候就挑明了。放著那麼多優秀的alpha看也不看,獨獨挑中崔泰表,就是因為對方指天發誓表示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