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燊習慣獨眠。以前代表VG出去比賽,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獨占房間。
他喜歡和謝阮的每一次相擁而眠。
無關情谷欠。
不知道是不是Omega都這樣,謝阮看起來瘦瘦的,身體出奇得軟。手指、小腿、耳朵……哪裡都又軟又暖,抱在懷裡像抱了團暖玉,心裡無比安寧踏實滿足。
即使謝阮偶爾發出一些有趣的、可愛的、討人喜歡的小聲音,讓向來淺眠的陸景燊從睡夢中驚醒。
個人終端再次突兀地響起。
陸景燊轉成靜音,輕手輕腳從床上起來。謝阮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領口凌亂,露出明晃晃的一片白皙肌膚,左手五指微蜷,落在陸景燊剛剛躺著的地方。
直到站在露台上,陸景燊才接起這個陌生的來電。
「哪位?」
對面沒有任何聲音。
陸景燊又「餵」了一聲,聽不到任何回應,他正要掛斷。
「請你把阮阮讓給我。」
「求你。」
崔泰表走投無路。
NC要賣他,他處境艱難。當初為了成為首發,他和NC簽了五年約,這五年他沒有自由,NC可以把他賣到任何戰隊,哪怕是偏遠的第七區,只要價錢合適。
所以,他來求陸景燊。
陸景燊鮮少生氣。年少氣盛和人不對付,也只是約在遊戲裡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
現在,他快要三十歲,比少年時活得更通透更明白。
此刻他真的生氣了。
「崔泰表,你把謝阮當成什麼?」
崔泰表眼眶通紅,卑微難堪羞恥地祈求:「陸神,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名聲、金錢、地位什麼都有,為什麼要和我搶阮阮?他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你真的清楚謝阮對你意味著什麼?」陸景燊反問:「如果謝阮不姓謝,如果他不能帶給你名聲、金錢、地位,你是否還會執著於他?」
「崔泰表,你到底把謝阮當成什麼?」
陸景燊掛斷電話,深深吸氣。
他從露台的小桌上找到煙和打火機,點燃,慢慢吸了一口。
*
吳文人到中年不像年輕人瞌睡多,又在備戰常規賽的緊張時期,有時候躺在床上想到什麼新的戰術恨不得馬上爬起來推演可能性。
基地A區的第三層是教練和選手的宿舍,以走廊為界,左手邊只有三間房,比右邊安靜很多。
凌晨夜深人靜時,正在推演新戰術的他聽到一些不合時宜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