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在我帝瀾宮對著我帝南華的徒弟放肆。」冷淡若冰泉的聲音自殿外響起,下一刻,門從外面推開,仙尊自門外走進來。
僕從敢對李甚無禮,除了司馬雲延等師兄師姐經常在背後表露對他的不在意,還因為僕從知道李甚是個孤兒,沒有身家背景。
他卻不知李甚是帝南華的愛徒。
「仙,仙尊饒命,小的是因為李公子無視我們少主邀請,不敬大師兄才,才說話聲音大了些。」僕從渾身發抖地跪下,不停向帝南華磕頭求饒。
帝南華眼底不見半分情緒,「司馬雲延,過來將你猖狂的奴僕帶走。」
相隔如此之遠,帝南華也能傳音入密,可見他修為之深厚。
那僕從已經癱在地上不能動,仙尊是什麼樣的存在,即便是十二古姓世家所有老祖及優秀傳人聯合起來,都不能與帝南華一戰。
如今他被仙尊定性為「猖狂」,司馬雲延領了他離開後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死是最簡單的,奴僕怕的是生不如死。
身為司馬家的家生僕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修仙者同魔修唯一的區別是不濫殺,但不濫殺不等於不殺不折磨,這些世家折磨人的手段不知凡幾,他還曾親自拔掉一位修飾的每片指甲,當時扭曲的興奮還歷歷在目,如今風水輪流轉,他還不知道要承受何種折磨。
李甚看了翻著白眼昏倒在地上的僕從一眼,不知他為何突然害怕成這樣,師尊明明沒動他分毫,只是讓他的主子自行處理,已經對他夠寬容了。
「師尊,徒兒沒想到你會來此,失禮了。」李甚垂眸向帝南華行禮。
「無事,為師來看看你今日身體如何。」帝南華說著將神識放到李甚身上,過了一遍他的身體之後,帝南華語氣變得嚴肅,「甚兒,你的傷竟然比昨日還要嚴重,如果不及時救治,晚了再也無法痊癒不說,恐怕還會生出心魔。」
李甚姿態恭敬,抿著嘴不說話,明顯在消極抵抗。
他的傷如何自己清楚,短時間內死不了,但修為會一點點倒退,直至完全成為普通人,到時沒有靈力支撐的身體會瞬間衰老死去。
帝南華不會與人相處,李甚如此,他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房間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昏倒在地上奴僕的粗重呼吸分外明顯。
司馬雲延收到帝南華傳音,來到很快,李甚放他進來,司馬雲延平時臉上常掛著的溫和笑容變成了惶恐,走進門後立刻彎腰向帝南華躬身行禮,看都沒看那奴僕一眼,「師尊,雲延今日帶幾個師弟師妹在桃花林論道,想到李甚師弟剛從魔界回來,便想請他來一同論道,沒想到師尊也在,奴僕不會說話,衝撞了師尊,雲延立刻帶他回去責罰。」
「雲延,替為師告知你的師弟師妹,以後帝瀾宮不許各家奴僕進入。」帝南華對司馬雲延微微頷首,「去吧。」
「……是,雲延領命。」司馬雲延面色蒼白,揪著奴僕出去時仿佛承受不了重量,踉蹌了一下。
帝瀾宮對來自十二古姓世家的少主們很是寬容,帝南華還是第一次下如此嚴厲的條令,已經習慣了被奴僕們照料的天驕貴子們突然沒了人服侍,不知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