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是懲罰,實際上司馬雲延是劍修,帝瀾宮所屬訓劍山靈氣濃郁,山上還有劍靈,十分利於劍修修煉。
但由於帝瀾宮劍修眾多,劍靈有限,訓劍山每日只允許一人入內修煉,司馬雲延每十日才能輪到一次。
眼下帝南華讓他去訓劍山揮劍一萬次,等於他連續幾日都能留在訓劍山修煉。
司馬雲延沒想到自己犯了錯,師尊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幫他修煉,走出帝南華的寢殿,發自身心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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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南華幾日不來,李甚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沒有那麼緊繃,想到自己已經無法再修行,時日有限,便開始做些以往為著修煉放棄做的事情。
說起來有趣,李甚在帝瀾宮住了十幾年,一日都沒有遊玩過此地,連宮中景色都沒有看全。
他去了桃花林,獨自在片片飄落的粉色花瓣中品茶,又進了帝瀾宮後山的藥圃,親自照看了一天靈藥,晚上無心睡眠,便去懸崖上迎風對月飲酒。
李甚見不到帝南華那張和花渲相似的臉,腦海中想起花渲的次數越來越少。
他相信,再給他一段時間,他肯定能完全忘記花渲。
不見帝南華的第三日,夜風習習,李甚換了個山崖喝酒,沒想到剛喝了一杯,頭頂圓月緩緩從雲中露出來,月華如水,一片白色的月光照出了正在山崖下練劍的身影。
李甚看了一眼,就認出練劍之人是他那光風霽月人人稱讚的大師兄司馬雲延。
司馬雲延是帝南華的首徒,拜師三十年,如今不過五十歲,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巔峰,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元嬰達到化神。
帝南華十三個徒弟,十一個是劍修。
男弟子覺得劍修英俊瀟灑,女弟子認為劍修飄逸靈動。
劍修動作引人注目的同時,還是唯一可以越級與對手有一戰之力的修士。
大師兄司馬雲延平時修行並不積極,境界提升自有家族幫扶,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竟然深夜獨自在訓劍山練劍。
李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頭正要將酒水送入口中,忽然被人取走了酒杯。
李甚心下一震,他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如果來人想殺他,他此刻已經死了。
李甚順著手腕的方向抬眼看去,看清來人,瞳孔微縮,眼睫在月光下輕輕顫動,「師尊。」
李甚要起來向帝南華行禮,被帝南華抬手按住肩膀,「甚兒,不必多禮。」
身著白衣,月下謫仙似的帝南華拿著酒杯坐到李甚身側,在李甚沉默的視線中將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清澈的酒水。
李甚眼看著帝南華稍顯冷淡的淡粉薄唇在酒水的刺激下變紅,如謫仙入世,清冷中多了一絲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