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追牛大郎去了!」一婦人哆嗦著說道。
霍寶拿著尖刀,一刀割喉。
其他還醒著的匪兵都噤若寒蟬。
霍寶招呼幾個提刀少年:「前頭還有六個等著,這快解決了!」
石頭還在猶豫,瘦子少年已經拿刀割了一人脖子,還不忘對他哥哥說:「大哥,你去剁邊上那個!」
傻子哥哥看著愚笨,可最是聽弟弟的話,立時跟剁肉似的,砍了旁邊那傷兵十幾刀。
只有石頭不動。
「石頭!」霍大伯恨鐵不成鋼。
石頭臉色駭白,幾乎站立不穩,提刀上前,砍了好幾刀,才砍對地方,噴了半身血。
一個婦人爬了幾步,趴在旁邊一人身上嚎啕大哭,那女童也跟了過來。
「爹,爹,嗚嗚……」
那人幽幽醒來,見妻女都在跟前,族人也來了,放了心,又昏厥過去。
大家顧不得安慰查看傷者,小跑著往不遠處的牛大郎家去。
將到牛大郎家跟前,地上就躺了好幾個。
牛大郎家門口,大門緊閉,裡面是孩童的抽泣聲。
牛大郎渾身是血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把刀,如同厲鬼;與牛大郎並肩站著的少年,滿臉青腫,正是之前在霍家門口與長輩互毆的那個,手中也拿著刀,紅了眼睛。
與兩人對峙的是三個匪兵,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只當自己人,高喊道:「快過來,這邊有兩個刺頭!」
牛大郎眼中帶了絕望,不肯束手待斃,「嗷」一嗓子就撲倒一人,後背空門大開,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招數。
眼看另兩人都砍向牛大郎,霍寶狂奔幾步,依舊拿著那殺豬板,一下一個拍趴下。
只剩下一個人,就是牛大郎撲倒那人,已經被牛大郎砍個正著,眼看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青腫臉的少年渾渾噩噩,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地上躺著那人,暴怒道:「你這老混蛋,要壞就壞到底,誰稀罕你擋刀!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地上躺著那人,赫然是牛家老混混,胸口開了大口子,腸子都露出來了,咧著嘴笑:「恨爺爺的人多,不差你小兔崽子一個……恨吧……保住了咱們這支的根苗,爺爺就是老牛家的大功臣……肉真香,就是寶小子壞心眼兒,給裡脊不給肥肉……」
第5章 九與十二
外來的二十一個匪兵,全部斃命。
南山村二十一人,死七人,重傷一人,輕傷三人。
躲過了天災,卻死在人禍上,慘死者難瞑目,倖存之人也只剩下絕望。
殺人者死,殺官兵形同造反。
造反,連坐!
「陵水離咱們村只有三十里,這些畜生不會只有一撥,賊老天,村里不能待了,大家都回去收拾東西,衣服、吃食、菜刀這幾樣都拿了,孝服也換了,在外頭行走犯忌諱,半個時辰後來回來集合,樂意一起走的就一起走,另有投奔處的也過來同大傢伙兒道個別!」
霍五早年在外闖蕩,有幾分見識,拿了主意
大家都沒有什麼主意,有人做主,就都老實聽了,遊魂似的離開了。
只那重傷者,是霍五的族侄,躺在霍家院子裡,胸腹挨刀,腿筋也被砍斷了,別說是逃亡,就是送到醫館,也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