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入戶童軍的查看,剩下那一千多戶人家中,有香火味味兒、查到佛龕痕跡的還有兩、三百戶。
這四百多家承認的,有四分之一是受家中老人影響,早就供奉彌勒像的。
有四分之一是前些年開始供奉的,之前傳教的街坊已經在兩月前隨白衫軍往陵水去了。
剩下一半,就是縣城「配給」制後,常去縣衙領口糧時被鄧文書等人傳教。
等這數據交上來,霍寶都要佩服鄧文書了,固然狼心狗肺,可這洗腦的功夫也真是厲害。
再想想那一日縣衙門口,那些被發現事佛的儒生開始時心虛害怕,可聽鄧文書舌燦蓮花說了一番,就各個悍不畏死起來。
這是人才啊!
想著鄧健今天就要訊問處置這些人,霍寶坐不住,起身尋鄧健去了。
那「假教徒」三十六人,鄧健已經刑訊了一遍。
他是曲陽之主,沒有顧忌,老實開口的還罷,不老實的就上了板子。
鄧文書說的豪氣,將挖地道、藏生漆的事都攬在自己頭上,實際上還真沒那個份量,可也不是打醬油的。
與趙六同謀,為趙六的人打掩護,故意拉了拴住等衙役子弟入教,這幾條是跑不了的。
如今曲陽高層都看著,趙六已授首,按照鄧健素來脾氣秉性,鄧文書這個同犯也是被「大義滅親」的下場。
霍寶趕來時,就聽到鄧健道:「留下全屍,也算全了親戚之情!」
「鄧老爺那邊怕是難過,實是不行,攆走就是了!」相勸的是李千戶。
「還是該死,不殺一儆百,誰都敢算計縣尉了!」這是張千戶。
見霍寶來了,三人都歇了話頭。
霍寶沒有旁敲側擊,直接說了摸查一日結果與鄧文書的「傳教之能」。
「鄧仁竟然傳了兩個來月的功夫,還瞞的嚴嚴實實,衙門裡那些酸生沒一個好東西!」張千戶皺眉道。
「要麼糧食換大營派發,要麼縣衙換大營這邊掌管,可不能由著那些人瞎幾把搗鼓!」李千戶也道。
鄧健沒有說縣衙的事,反而問霍寶:「你覺得鄧仁能用?」
「鄧仁直接殺了可惜了,能用當用。濱江百姓或是捕魚、或是跑商,多有輔業,比其他縣城富裕,彌勒教傳的不足。送鄧仁去濱江『傳教』,說不得正是助力!」霍寶點頭道。
實際上濱江是幌子,最適宜鄧仁傳教的地方是金陵。
等淮南局勢明朗,大家也就都該盯上江南。
先一步安排人過去「傳教」,將金陵教會握在自己手中,說不定日後有奇功。
霍寶開口,鄧健點頭,張、李兩位便也不多事。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鄧仁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五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