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孝,讓長輩們跟著擔心……」霍順唏噓道。
霍寶的視線在霍順腿上掃了眼,大夫說之前的骨傷當養著。
可濱江與金陵只一江之隔,怕是霍順不能安心在江北等著。
眾人從曲陽出來的早,又是一路的官道,到了中午就到了濱江。
濱江是下縣,人口只有曲陽一半,可因沒有被戰亂波及的緣故,城裡看著比曲陽熱鬧。
更主要的是,濱江臨江,有水渠飲水,旱災緩解許多,百姓勉強還能過活。
曲陽被白衫軍進出一回,隨後「軍管」兩月,使得百姓如驚弓之鳥,看得兵馬都飛奔躲避;濱江這裡,卻是看熱鬧的多,對著隊伍指指點點。
「這又是哪兒的兵?幾百號人哩?」
「能放進城的,還能是誰的?新縣尉的唄!」
「是一家的就好,省的打起來!」
「咋都是毛小子?新征的吧!」
「縣衙衙門貼告示徵兵了,你家戶冊三丁吧?」
「我家分家了,老二分出去,就剩兩丁了!」
「便宜你這老貨了!」
霍寶仔細聽著。
就聽到外頭有人歡喜道:「五伯回來了,五伯回來了!」
是薛彪養子薛孝的聲音。
隨即,馬車也停了。
濱江縣衙到了。
濱江縣兵大營占地小,還沒有擴充營地,就分了大半人手在那邊,小半人手在縣衙這裡。
縣衙與後面知縣、縣丞等人的宅邸連成一片,如今都空著。
奪濱江與得州府的過程大同小異,都是「教眾」殺官獻城,區別是州府那邊知州、州判是被砍了腦袋,人頭在州府門口掛著;濱江縣這邊,卻是知縣、縣丞被燒死,屍骨無存。
縣丞是當地人,是個錢耙子,是真的死透了。
那知縣花甲之年,這世道能穩定一縣之地,在旱災之年疏通水利,恢復生產,是個好官。
經營濱江需要人手,霍五又不是殺人狂,這老知縣就被保全下來。
朝廷官員有守土之責,老知縣的「死訊」也是對其家人保全。
眼下,那位老大人尋死覓活,要立時見霍五,折騰的薛彪不行,才叫養子速速往曲陽尋人,沒想到剛出縣衙門口就見人回來,難免狂喜。
「酸腐了點兒,心腸不賴……開始時尋死覓活,要為朝廷盡忠來著,後來我用百姓性命要挾他才消停了……不知現下又鬧什麼?」霍五小聲跟兒子說道。
霍順身體不好,讓人帶下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