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牛清卻是從頭看到現在。
沒有霍五父子相讓,徒三就得不到黑蟒兵,也沒有後來的曲陽兵,哪裡有如今聲勢?
徒三不立繼承人還好,要是立下繼承人,只能是霍寶,才會讓這些老人心服口服。
霍寶沒有說話,直覺得莫名驚悚。
連牛清都這樣想,老爹會怎麼想?
還有舅舅那邊,現在會感激他們父子之前的相讓相幫,可久而久之會不會當成負擔?
舅舅是個明白人,小一輩都看出柳元帥後繼無人的窘迫,他那邊估摸也快收養子了。
到時,老爹那邊……
真是頭疼。
*
晚上宴席,因人數有限,少了幾分熱鬧,卻多了幾分隨意。
大家團團坐了。
鄧老爺也來了,薛彪對彌勒教正迷得不可自拔,拉著鄧老爺就念叨起來:「我已經斷葷……如今早晚研習經文,只覺得靈台清明……」
鄧老爺雖不喜彌勒教教義,卻也好好捉摸了大半月,應答起來也是頭頭是道:「持五戒,積福祉,通心竅,離頓悟不遠了!」
老人家也斷了葷腥,卻不是為什麼「五戒」,而是為兒孫祈平安。
「明王降世……明王降世,數十萬教眾翹首期盼……」
薛彪的臉上帶了幾分狂熱:「教主殉教,可小教主還在啊……」
「……」
「小教主是慶朝苗裔,正當撥亂反正,恢復大慶江山!」
薛彪振振有詞。
要說之前他還渾渾噩噩,隨著局勢變幻隨波逐流,此刻他就有了盼頭。
改朝換代!
從龍之功!
鄧老爺傻眼了。
這名義上的教首坐著,鄧老爺當然曉得這教主、小教主是什麼人。
彌勒教教主童山,中原人氏,家裡幾輩子傳教,去年秋天揭了反旗,才有了白衫軍這稱號。
只是這教主沒有時運,不用朝廷派兵征討,就被縣令帶縣兵給剿殺了。
倒是他妻兒得手下護送,跑了出來,不知躲在何處。
各州府的白衫軍頭目,名義上都是這位教主的手下。
可是曲陽縣不同。
別看大家現在造反,那是因不容於朝廷,只能披著白衫軍的皮謀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