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弩齊發,就射倒一片。
剩下幾百私兵,也都亂了方陣,各自找方向掩藏。
劉家養了十來年的私兵,個個都是寶貝。
劉財轅心如滴血,卻是不甘心束手就擒,上前兩步,指了鄧健:「你是何人?可敢與我一戰?」
鄧健倨傲道:「爺乃滁州鄧健,到了地下,做個明白鬼吧!」
話音未落,已是又一輪弩箭。
那劉財轅躲閃不及,眼看要中弩箭,就被一人擋住前頭。
劉財轅怒髮衝冠:「卑鄙小人!不敢與我對陣,只使這鬼祟手段!」
鄧健曉得火炮的弊端,連續發射容易炸膛,中間要間隔許久。
他便揮揮手,示意弩車上前。
眼見距離差不多,又一輪弩箭,不衝著別人,只衝著那些弩手。
劉財轅為首,一行人只能再次後退。
霍寶等人到來,正好堵上他們後路。
劉家的弩手只剩下二十來人,刀兵一百多人,周遭的弓兵卻有三百,還有十幾駕車弩,刀兵、槍兵上千。
劉財轅拿著重刀,臉上露出幾分無措來。
這會兒功夫,霍豹已經帶了劉家家眷上來。
劉財轅看過去,妻妾都在,兒孫中少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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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稍定。
時也命也,就算他敗了,還有兒孫傳承,總不會斷了血脈。
就在這時,又有幾隊童兵抬了幾句屍骸過來。
溺斃而亡四人,正是劉財轅的四個兒孫。
劉財轅只覺得嘴巴里腥咸。
「射!」
鄧健直接下令。
車弩與弓兵齊射。
一百多人倒地一半。
等到第二輪射完,站著的人已經不多。
槍兵、刀兵上前,挨個補刀,十分乾脆。
劉財轅看著胸前箭翎,後退幾步,臉上都是驚詫。
為什麼對方不招降?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他打算降了的。
「我們降,我們降……」
劉妻看著溺斃的兒孫,又看著活著的,哭叫起來,雖知希望渺茫,依求一線生機。
之前嚇得跟鵪鶉似的孩童弱女也跟受了傳染似的,忍不住哭了起來。
鄧健恍若未聞。
押人的童兵也都板著臉,對劉家人憐憫不起來。
大家都曉得消息,滁州軍傷亡近百。
尤其是那些親眼目睹袍澤兄弟被殺的滁州兵卒,望向劉家人更是眼中淬了毒。
鄧健與水進都留心霍寶,怕他心軟為劉家人求情,那樣難免寒了將士們的心。
霍寶垂下眼帘。
婦孺無辜。
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他更是明白。
鄧健看在眼中,挑了挑嘴角,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