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清一哆嗦,很是老實了,立時目不斜視。
柳元帥勒了韁繩,緩緩止步。
徒三連忙上去,拉了馬韁,親自扶柳元帥下馬。
「岳父,怎麼驚動您來了?二哥呢?」
徒三還不知韓家之事,心中很是納罕。
柳元帥隨口道:「是我……想回永陽看看……」
徒三緘默,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他知曉柳家祖籍是永陽,柳元帥念念不忘「葉落歸根」……可永陽如今已經有主了……
這會兒功夫,霍五已經帶了大家上前,抱拳道:「晚輩霍棟見過柳元帥!」
柳元帥大剌剌受了一禮,摸著鬍子頷首,笑道:「老夫久聞霍五爺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我這女婿,與你這個姐夫相比,倒是差了遠了,敗在你手中不虧……」
霍五神色不變,可身後諸將面色都不好看。
雖說因徒三的緣故,霍五與柳元帥差了輩分,可年歲相差不大不遠。
同為一方勢力之主,柳元帥直接受禮不回禮,未免太托大。
還有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拿姐夫、小舅子比什麼?
這是給女婿撐腰子找後帳?
這個老頭子壞壞的,上來就挑撥滁州與徒三關係,當誰是傻子?
霍五也不與他打這口舌官司,只臉上笑容淡下來,道:「貴客下降,滁州之幸,還柳元帥請進城敘話!」
其他的寒暄之類,全都免了。
本就不熟。
馬寨主、薛彪、杜老八等人對霍五的反應並不意外。
認識多年,他們當然曉得自家這位五哥最是吃軟不吃硬,是頭順毛驢。
就是他們這些把兄弟跟這位五哥往來,都不敢逆著來,因為曉得霍五不會慣著他們,更不要說對外人了。
要是柳元帥上來講人情,霍五能敬他是親家長輩;這柳元帥上來就放屁,霍五也會將他是一陣風放了。
鄧健還是如常的倨傲,不過卻是連正眼都不稀罕看柳元帥。
一條賴皮老狗,不值一提。
馮和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中可惜。
年老昏聵,再無半點豪氣。
那個仗義豪爽的柳元帥,早已是傳說。
於都統與子、婿打了一番眉眼官司。
果不其然,亳州軍實權已經在徒三手中,這個故作姿態的柳元帥早已失勢。
滁州軍上下,才會對徒三與柳元帥兩個態度。
柳元帥的笑容凝住,實沒想到霍五會這樣態度。
他以為他親自來了,不管霍五心中怎麼想,面上也會將自己供起來。
畢竟這滁州軍,之前可掛在他麾下。
他故意刺霍五一句,也是想要提醒他們此事。
徒三握著馬韁的手緊了緊,重新扶了柳元帥上馬。
岳父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