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將軍去打溧水與句容去了!叔爺……應是去了布政使衙門……」
霍五聞言,轉頭往東南方向眺望,那邊是布政使衙門所在。
鄧健本就是憑藉采石磯之戰得的先鋒,又是早進的金陵城,霍五並不會與之搶功。
這會兒功夫,金陵大營中圍剿金陵守軍的將領也過來復命。
鄧健留的頭目不是旁人,正是張千戶。
張千戶渾身是血,臉上也沾了血跡。
「五爺,馮將軍、小寶爺!」
張千戶鎧甲在身,抱拳為禮。
霍五倒吸一口冷氣:「戰況這般激烈?」
張千戶這個頭目都殺成這樣了?
張千戶搖頭道:「是屬下手癢,殺了個痛快!」
這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帶了敞亮,顯然是殺的盡興。
霍五點頭贊道:「勇武可嘉,有幾分你鄧爺的風采!」
張千戶臉上多了幾分光彩,卻是曉得自己分量,直言道:「還需努力,不及鄧爺萬一!」
張千戶談笑如常,跟在他身後出來的鄔遠、仇威兩人就都神色有異。
鄔遠面色蒼白,其他還算鎮定。
仇威臉色青白,眼神發直,身體都在顫抖。
這兩人雖是都經過定遠之戰,可是那時候童兵是伏兵,且都是絕對優勢對戰。
就算晚上偷襲官兵,也是殺了一小半,招降了大半。
今日這樣屠殺,還是頭一回見。
兩人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四歲,是真的嚇到了。
霍五看在眼中,並不相勸。
殺一人為罪,殺十人為凶,殺百人為惡,殺千人為將,殺萬人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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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本就是一場一場的殺戮。
「慈不掌兵,義不養財」。
兩人霍寶是當未來的一軍將領培養,總要讓他們自己適應。
張千戶性格耿直,不屑掩人功勞,對霍五道:「剿滅金陵大營,童軍亦參戰,還有兩位小將功勞!」
鄔遠忙擺手道:「寶爺之前說了,我們來晚了,只當歷練,不算軍功!」
仇威亦磕磕絆絆道:「寶爺……早有吩咐……不敢……居功……」
霍五看了兒子一眼,對張千戶道:「既是小寶說在頭裡,就按照小寶的意思辦!」
張千戶應了,不說話。
他骨子裡是帶了傲氣,卻不是傻氣,自是曉得什麼是上下之別。
既是霍寶發話,霍五許可,就沒有他質疑的道理。
安長生站在霍寶身後,只覺得頭皮發麻。
四千守軍,都殺了?!
私下裡被傳成「心善和氣」的寶爺,攔也沒攔,甚至……還故意提了布政使衙門與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