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最後躬身的是霍寶。
「哎!」
徒三點點頭,看著外甥心情頗為微妙。
岳父,是聽了滁州軍占了金陵嘔血,次日身亡……
城門口寒暄過後,徒三就吩咐鄭季帶滁州兵去縣兵大營安置,他帶霍寶等人去了陵水縣衙。
柳元帥靈堂,就設在縣衙正堂。
陵水縣偏僻,災荒過後,又被潰兵糟蹋一遍,很是不成樣子。
韓將軍有領兵之能,卻與安民之才。
同已經恢復生機的曲陽縣相比,陵水縣城裡就冷清許多。
路上行人不多,道路兩側鋪子,許多都關門大吉。
……
等到了靈堂里,倒是也僧道俱全,做著法事,卻是都十來個模樣。
跟尋常人家相比,這般喪事也是周全,可有半月前唐光喪事對比,就顯得寒酸。
靈堂上,孝子位上,是個熟人。
是柳元帥的親侄柳彪。
馬寨主、水進、霍寶等人依次上香,柳彪則在孝子位跪禮叩謝。
等祭拜完,到了偏廳落座,徒三才嘆氣說了緣故:「二舅兄昨日帶了七千人馬出城未歸……岳母氣病了,小舅子在侍疾……」
馬寨主皺眉道:「怎麼這個時候鬧,沒有這般做人兒女的道理!」
徒三苦笑道:「誰說不是……」
水進不由懸心:「那柳二會往哪去?」
要是去滁州還不怕,州府守軍富裕,要是去了曲陽、濱江兩縣,那七千人馬還真叫人擔心。
就算不攻城,這些人馬禍害地方,也讓滁州百姓不安。
霍寶道:「八成是往亳州去了!」
柳二行事陰狠,很少正面與人為敵。
這種性格的人骨子裡膽小沒擔當,怎麼敢大張旗鼓在「敵境」內行事。
徒三點頭道:「我叫人盯著,是往亳州方向去了……關了城門,是怕他去而復返……」
霍寶與水進兩人因定遠之戰認識柳彪,也知曉他手下人馬。
柳二沒有帶走的那些亳州兵,應該就是他的手下。
瞧著他對徒三口稱「姐夫」,面無異色,這是站了徒三這邊?
韓夫人即「病」著,幾位遠客就沒有驚動的道理。
只是柳氏這個舅娘那裡,霍寶這個外甥需要請安。
等去客房簡單梳洗後,霍寶就跟著徒三去見柳氏。
……
柳氏一身縞素,面色憔悴。
見了霍寶,她很是激動,淚光閃現。
霍寶被盯著頭皮發麻,躬身行禮:「見過舅娘,還請舅娘保重身體,節哀順變!」
柳氏親自扶了霍寶起來,哽咽道:「好孩子……謝謝你來看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