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點點頭,道:「姑爺有心了,就隨了老爺的心意吧……老爺是念叨了幾回……」
她在內宅,卻也不是耳目閉塞,頓了頓道:「滁州來人奔喪了?」
「嗯,下午到的,因岳母在養病,沒有讓他們過來……」徒三道。
「霍寶也來了?」
韓夫人心情十分複雜。
上回見霍寶,她還生出讓柳氏收為養子的念頭,實際上是想要留為質子,牽制滁州軍。
誰會想到,滁州軍竟是勢不可擋,拿下淮南道三州府不說,還過江得了金陵。
就是丈夫生前念念不忘淮南策,也不敢做如此想。
看走眼了,霍五一個屠夫,竟是真正的亂世梟雄。
霍寶好好的滁州軍少主當著,哪裡會喜歡做什麼養子?
丈夫之死,對外說是舊疾復發猝死,可是親近的人都曉得,是聽了滁州軍得金陵的消息,嫉妒欲狂,氣死的。
丈夫亦是顯赫一時的人傑,竟是這樣死法,可悲可笑。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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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夫人認命了。
她不想在掙扎,只想要護住幼子幼女還有孫女,至於出奔的次子,沒有孝悌的東西,隨他去吧:「是個好孩子,難得他過來,讓柳氏好好看顧,莫要虧待了……」
徒三點頭應了,又問了兩句韓夫人起居飲食,才與柳彪下去。
曲陽縣到滁山,七、八十里。
即定下那邊選址,徒三就沒有耽擱,就要安排人往滁山去。
柳彪本要親自帶人前往,被徒三勸阻。
發喪是大日子,要是到時候柳三不妥當,還需柳彪這個親侄後備。
柳彪無奈,只能請了一位族叔出面,將選址點穴之事託付。
徒三則是在陳翼與江平之間猶豫了一下。
想起了今日過來的霍寶、水進等人,他還是叫了江平過來。
「如此大事,本當我親自前往……可陵水情況複雜,我不好輕動,就只能託付給你了!」
「三爺放心,我定辦得妥妥噹噹,圓圓滿滿。」
江平痛快應道。
這樣代表徒三的差事,難道他不去,還讓陳翼去麼?
至於滁州軍奔喪的幾位,昔日恩怨,江平眼下已經顧不上了。
他只曉得,徒三越來越重用陳翼叔侄。
要是他再不露臉,就要被陳翼取而代之。
如今厚葬成風,死了之後停靈日子多久的都有。
三天、七天常見,停三七、五七、乃至七七發喪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亳州軍還要北上,不可能耽擱一個半月為柳元帥治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