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打仗,不是玩樂。
……
賈宅。
甄氏拿著帕子,眼淚止也止不住:「不行,不能讓代化去,這是要了我的命……」
賈演揉著眉頭,很是無奈:「代善才十一,弟媳婦也沒有說什麼。」
甄氏哽咽道:「我不管,我只有這一條命根子,好好的讀著書,大爺偏讓從武,如今連仗都要去打了……」說到這裡,越發激動:「要是小二生下來,我也不至於如此,可誰讓我命苦……」
賈演嘆了口氣。
夫妻兩人成親十幾年,只有賈代化一子,好不容易去年甄氏再次有身孕,卻是為了攔著公公打兒子掉了孩子。
雖然過了快一年,可是甄氏至今還是悔恨交加。
眼下這一提起,她只覺得眼前發黑,身子已經軟了下去。
賈演嚇了一跳,連忙扶住。
甄氏雙目緊閉,面無血色,看著很是駭人。
賈演心中發緊,將妻子放在榻上,招呼人立時去請大夫,又打發人往金陵大營接兒子回來。
自從去年三月沒了孩子,甄氏的性格就變得十分尖銳敏感。
遷怒薛金,容不得薛金在眼前是第一件事;看不得年輕婢女在跟前,生怕丈夫納妾是第二件事。
尤其是年前,小叔子賈源納妾,更是引得甄氏感傷,生怕丈夫也納妾,連和離騰地方的話都說了。
賈演本就對妻子愧疚,又不重女色,恨不得賭咒發誓不納妾。
可是甄氏還是如驚弓之鳥,鬱鬱寡歡,幾個月下來,瘦成了皮包骨。
賈演原本有些煩躁,眼下也只剩下心酸。
少一時,管事匆匆帶了大夫過來。
竟然是喜脈?!
賈演傻眼,不喜反憂。
去年甄氏小產傷身,這大半年一天三遍的喝藥。
當時的大夫當著甄氏面沒說什麼,可私下裡說的清楚,甄氏傷了身體,以後怕是難以有妊,就算有妊,也難以熬到生產。
就是眼下這個大夫,診出喜脈來,面上也頗沉重,斟酌著說道:「奶奶身體太虛,經不住十月懷胎,不僅前三個月要保胎,後幾個月也要小心,不過就算能保七個月,這孩子如何眼下也說不好……」
賈演抿著嘴,心中帶了不舍,可到底深思清明,道:「那就不保了……」
「不!」
甄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啞著嗓子道。
她又驚又喜,低頭看著腹部,神情溫柔:「大爺,小二又回來了,小二又回來了……」
好說歹說,甄氏也是決定要保胎。
賈演沒有法子,只能讓大夫下了方子。
他想著如此也好,妻子有了身孕,就不會再攔著兒子出征。
沒想到等賈代化回來,甄氏就拉著兒子不放手,再不許兒子離了眼前。
賈演一勸,甄氏就激動。
賈演嘆了口氣,只能打發人過去給兒子請假。
兄弟兩個都在老宅住著,這邊接二連三鬧出動靜,賈源那邊自是當天就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