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然和尚瞥了宋林一眼道。
宋林苦笑道:「這是陵水縣啊……」
是柳元帥派了心腹占據的地方,也是柳元帥退出亳州後的駐地。
之前怎麼就沒想過柳元帥為什麼這樣選擇?
再想想,柳元帥之死,奔喪的是霍寶、馬寨主、水進,過後陵水有變故帶人過去的鄧健。
就算是給徒三「撐腰」,也未免太過鄭重。
等到陵水事變結束,是鄧健討要了陵水縣,是水進帶了兵馬暫時留守,直到朱剛過去……
宋家自詡為滁州第一士紳,卻是如聾子瞎子一般,看不到陵水的異樣。
還有就是他看似受到重用,可距離滁州軍核心始終差了一步,難免心中酸澀。
智然和尚垂下臉,越發覺得佛法的好處。
無欲則剛。
去年在濱江被要挾「從逆」的時候,他只想要為百姓做些什麼。
如今滁州軍走的比之前想像中的長遠,滁州軍治下的百姓,也比其他地方的安生太平,這樣就很好了……
安長生與李裕騎馬,跟著朱剛並肩而行。
知曉兩人身份,朱剛對他們也頗為親近。
要是沒有差池,以後他們都是經常跟在霍寶身邊的。
安長生與朱剛提起自己儲藏的一柄重刀:「重十六斤,無人用的,回頭叫人送來金陵,朱大哥試試。」
尋常長刀,是三、四斤,七、八斤十來斤就算重的,十六斤,分量委實不輕。
朱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安兄弟用什麼兵器,我回頭也叫我爹尋個……」
「我用的是槍,外祖父已經預備下了……」
安長生道。
他今年十三歲,身量還不足,等過兩年要換成人兵器。
李裕在旁,聽著兩人說話,望向前頭的騾車。
看著箱子都不小,可是一個鐵礦、銅礦就這樣遮遮掩掩的?
霍寶坐在秀秀的馬車上,這次到濱江縣,霍寶一行會繼續往和州去,杜老八夫婦、秀秀就要回金陵。
帶了女眷出行,到底不便,在滁州轉一圈散散心就行了。
「之前可想著曲陽了,可眼下回來也沒意思,鄧家那些人麵皮真厚,不敢找我爹同我爺爺,就在我面前念叨,還說要她們給我作伴,哼,打小就沒見她們理過我……」
小姑娘神色怏怏抱怨道:「幸好州府還見著王家姐姐,要不然連個說話人都沒有……」
鄧家在曲陽是老姓,鄧老爺早年無子寧願招婿也不肯過繼侄兒,就引得鄧家族人不滿;等到去年鄧秀先是帶「偽教徒」鬧事,後又不張教訓,背後弄鬼在軍中傳教,直接被斬首,更使得鄧氏族人記恨鄧老爺翁婿,恨不得兩老不相往來。
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局面。
天下都亂了,白衫軍的地盤越來越大。
估計心中找後悔了,才會在秀秀這裡鑽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