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陸森也沒完全敢斷定自己的猜測,畢竟傳聞中,包拯公正嚴明,應該不會包庇自己的侄子吧。
汝南郡王見所有人都到了,向陸森微笑點點頭,然後用黑色的驚堂木在桌面上一拍,說道:「現在案情已經知曉結果。包氏子弟包容,以及潛逃中的包氏子弟包勉,於八月初八子時左右,潛入開封籍安氏宅屋,將其主僕二人強暴至死,後經仵作驗明,安氏肚中還有三月身孕,一屍兩命,故罪加一等,按律法,包容、包勉兩人當收監問斬,然包勉正在逃竄,則應先斬包容,以敬效尤,三日後午時行刑。」
陸森恍然大悟,原來死者手指甲縫中的皮肉,是另一個犯人的。
聽聞這話,包容全身發抖,然後猛然抬頭,用期待和央求的目光,看著一旁站著的包拯。
那一對老夫妻同時往前沖了幾步,然後被捕快擋下。
其中的老男人,抓著擋在身前的水火棍,怒吼道:「二弟,你說句話啊,二弟!這兩個可都是你的親侄子,只是行差踏錯一步而已,你打罵他們可以,也可以打斷他們的手腳,任你怎麼懲罰都行,但你可不能要他們的命啊,他們可是你血濃於水的親人。」
那老婦也哭著大喊:「二弟,就當嫂嫂求你,幫你兩個侄子求個情吧,只要能留條命,斷手斷腳,甚至是發配邊軍都可以,嫂嫂求你了。」
說著,老婦人跌坐到地面,大哭起來,極是傷心。
而此時,坐在蓆子上的常威突然怒吼起來:「他們兩個都是畜牲,他們就不是人,該死!」
說罷,突然爆發,雙手用力,面目猙獰地向包容爬過去,似乎是想要掐死對方,但還沒有爬到一半,就被旁邊的兩名捕快用水火棍給叉住了。
只能在原地扒拉,發出瘋狂的嘶吼。
陸森也盯著包拯,想看對方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此時汝南郡王身子微微後仰,扭頭看著包拯,笑問道:「希仁,你覺得如何?需要本王改判嗎?」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包拯的身上。
包拯緩視周圍一圈,最後落在陸森身上,與後者對視數息時間。
最後,包拯淡淡地說道:「因包容、包勉兩人與本府乃是親屬,按律法,本府理應規避,此次案審才會由汝南郡王接手,故本府不能對此案有任何提議與見解。」
堂下包容的父親一聽這話,更急了,叫道:「二弟,你當真如此冷血無情嗎?連一句求情的話也不肯幫你兩個侄子說說?」
而老婦人則在地上哭得連力氣都沒有了。
「希仁啊,希仁,當真是狡猾,居然想把事情都推到本王身上,替你擔著。」汝南郡王笑著搖搖頭,然後認真地說道:「大門已關隴,有什麼可放開說。本王也曾是開封府尹,審過的案不比你少,此案按律法,可斬,亦可刺字發配邊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此案王爺你才是主審官。」
汝南郡王卻突然冷笑一聲:「這本就是你包拯的劫,亦是你的家事,本王憑何要替你擔著?當年本王也遇到此類事情,沒人願意替本王擔著,所以從來沒有人稱呼本王公正嚴明,頂多就說還算是個好官。現在輪到你了,你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