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點了點頭:「孫嬤嬤快到古稀之年,這個主意好,明兒命內務府選兩個老成的派過去,還有這個摺子上提到的藥物,都收拾出來派人快馬帶到江寧去。」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這個曹寅,過於刻板了!」
話雖這樣說,但康熙心中還是比較寬慰的,曹寅不以權謀私,對自己忠心耿耿,不愧是自己倚仗的臣子。
只是家事不平又如何處理公務?想想曹寅已經四十多歲,只有這點骨血,萬一真有閃失,連他這個做主子的都不忍,更不要說快到七十的孫氏。幸好,發給莊常同意動用江南通政司的渠道尋找曹顒的手諭不幾日,就又收到四阿哥、十三阿哥兩人的摺子,曹顒已經被救下。
對於曹寅的這個獨子,康熙是有印象的,前兩年南巡時見過一面,粉雕玉琢般的一個小男孩,比十六阿哥大些。
這點兒大的孩子,就被壞人拐帶了半月,還斷骨失音,怎麼不讓人惱怒?杭州府是做什麼的,朗朗乾坤竟然容這般惡人橫行?還有浙江巡撫,前些日子還上摺子說「百姓安居樂業、盛世太平、民漸富足」。若是這樣的案子發生在窮鄉僻壤,倒還能夠為他們開脫,發生在省府杭州,兩人失察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杭州,曹家別院。
這裡距離靈隱寺不遠,是曹寅新置辦的宅子,畢竟曹顒需要養傷的日子還久,住在驛站或客棧都不方便。
曹顒雖仍是不能夠言語,但卻不耽誤聽消息,知道邢二那幾個潑皮已經被判了斬監侯,等著刑部的批文下來,就要行刑。算來,他來到這個世上差不多滿一個月,其間生死流離,輾轉各處。都說「人間天堂,地上蘇杭」,對曹顒來說,這兩地的生活卻是地獄般的磨難。
躺在床上,曹顒更多的是想著以後的生活,再也不想有這樣的經歷,再也不想任由別人掌控自己的生死。他在心中這樣告誡自己,一定要強壯起來,一定要能夠自保,不想二十來歲就死了,不想被抄家滅族。他眯了眯眼睛,實在不行,再過兩年就開始攢錢,大不了雍正登基後去歐洲或者美洲。康熙四十年,是公曆多少年,美國殖民地開始了沒,要不自己招募僱傭軍開闢殖民地去,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哥哥,哥哥,有茯苓糕吃!」小孩子愉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