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拿帕子擦了淚:「別說是千里,為了自己的孩子,幾千里上萬里又有什麼。若不是咱們府里那邊實在離不開,我真想就此留在京城照看你。」
「父親與三妹妹可還好?」曹顒忍不住懷念江寧時的生活。
李氏點了點頭:「知道了你的事,你父親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定是著急的,連著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頤兒也哭得厲害,想要與我一同上京來看你,但是那邊府里總要有人照看。」
曹顒聽了,心裡暖暖的,這就是家人,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自己的家人。為了這些家人不受病痛之災,不受抄家之苦,自己在京城受點白眼算什麼?
母子兩個正說著話,翠兒過來回話:「太太,大爺,莊先生在東院那邊安置妥當了,聽說大爺回來,要見呢!」
曹顒大奇:「莊先生,哪個莊先生?」
李氏在旁解釋道:「你父親怕你年紀小,就此耽誤了學業,本想請宋夫子進京,但是宋夫子不願遠離故土。沒法子,就又請了眼下這位莊先生,是咱們府里莊常先生的族人,聽說學問也是極好的!」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這是你父親寫給你的,應該會提到這位先生。」
學問極好,曹顒眼前出現一位類似宋夫子那樣的老先生的形象。既然是請來的西席,那自然應以禮相待,像自己這樣回來先見母親,再去見外客就有些失禮。
曹顒從母親手裡接過信,拆開看了,曹寅的話不多,但是確有半數是說的這位先生,言道其叫莊席,字夏清,是莊常的族弟,曾在京城王府當過差,是個有見識的。
「母親,兒子先去拜會先生,回來再陪母親說話!」曹顒收起信,對母親說。
「嗯,去吧,我與紫晶還有話要說!」李氏看著兒子,心情大好。
臨出房間,曹顒想起一事,回頭問李氏:「母親可認識一位名叫鄂飛的大人?」
「鄂飛鄂大人?」李氏神色迷茫:「是咱們家在京里的親戚嗎?並不認得。」
曹顒有點不死心:「母親沒聽過這個名字,聽父親或者舅舅沒提起過?」
李氏搖了搖頭:「沒有,這名字今兒還是頭一次聽說。」
曹顒想著鄂飛見到自己的驚詫,若說其中沒什麼誰會相信?但是,看母親的樣子,似乎真不認識這個鄂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府東北,榕院。
這裡算是曹府的客房,因為院子門口有棵百年樹齡的榕樹,所以又被稱為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