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丫鬟都是一驚,連張根家的也唬了一跳,都只道姑娘又魔怔了。就在眾人要過來分解兩人時,曹頤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仿佛在宣洩積鬱許久的冤怨,哭得那般悲切傷心。
眾人皆心下戚然,要上前來勸,卻被曹顒擺手止住。
曹顒知道曹頤遇到這番變故,正需要一場大哭來宣洩,不然一直憋著才會悶出毛病來,便由著她哭泣,得閒的那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良久,曹頤的哭聲才漸弱,只聞嚶嚶咽咽,曹顒回頭低聲問張根家的:「她今兒吃東西了沒。」
張根家的點了點頭,道:「早上醒來水米也不肯沾,但下晌進府後想是餓了,哄著吃了兩調羹紅棗粥。」
曹顒對紫晶道:「讓廚下再拿些,再拿杯白水兌些鹽端來。」不沾水米又這樣大哭是極容易脫水的,心態只能慢慢調理過來,身體一定要調治好才行。
不一會兒,粥水都端了上來,曹頤異常順從的由著紫晶餵了飯,但卻始終眼巴巴的盯著曹顒,手也緊緊抓著曹顒的袖子不肯放,好像生怕他消失了一樣。
曹頌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三姐姐只有一個兄弟嗎?這一路上也沒見她待我這般親近。」
曹顒知道曹頌自小待萍兒就好,不然李氏也不會同意讓他護送萍兒北上,這會兒見他忿忿然說著小孩子的氣話,也不在意。
曹頤乖乖吃完了飯,紫晶哄她躺下睡覺,好放手讓曹顒去洗沐更衣。曹頤卻說什麼也不肯,不放手也不吭聲。
曹顒用哄小孩的語氣哄了她幾句,見她有了鬆動的意思,剛想抽出袖子,曹頤卻又緊緊抓了上來,一臉緊張,怯生生的道:「哥……別趕萍兒走……」
曹顒聽得心酸,也紅了眼圈,拍了拍她的頭,哄道:「我是你哥,怎麼會趕自己的妹子走?聽話,好好睡覺,養好了身子骨,哥帶你京里各處玩去,天橋的把式可多了,都是南邊沒有的……」
曹顒一邊兒哄著,一邊兒示意紫晶過來服侍她躺下。曹頤聽他說話,漸漸放下心來,最終鬆了手,沉沉睡去。
曹顒聽曹頤呼吸均勻綿長,知她睡熟了,這才輕輕抽出袖子,低聲吩咐丫鬟們伺候好,有什麼事及時來報,然後叫上曹頌、紫晶等人出了暖閣。
曹顒邊走邊問道:「請大夫了?大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