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想要推波助瀾的人不少!」康熙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施世綸心裡猜到幾分,想想曹家眼下的處境,亦感覺幾分悲涼,忍不住開口道:「啟稟萬歲爺,為防那幕後買兇之人還安排了其他人去江寧,曹大人那邊是否應知會一聲,省得其在南邊之次子遭遇什麼不測!」
康熙嘆了口氣:「不用費那個事了,曹寅幼子八月夭折了!眼下,在幕後兇手未查明前,曹顒之安危就交給你們順天府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沉重:「查,給朕仔細的查,昨日上街劫殺朝臣之子,今日說不定就敢謀害王公百官,以後說不定就要惦記上朕了!」
康熙最後的話如同鐵錘般,重重的擊打在施世綸的心上,他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未時二刻,上書房下課。
曹顒沒有直接出宮,而是被十六阿哥拉去了阿哥所。聽曹顒詳細講過後,十六阿哥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斷人子嗣,得是多大的仇怨?你家有什麼宿敵沒有?」
曹顒搖了搖頭:「這個,父親從未提起過!不過,對方雖然買兇,但是所請之人如此不入流,可見並不是周詳籌謀此事,估計是倉促之下決定的。不過,我實在想不出,父親遠在江寧,怎麼會在近期得罪京城這邊的人!」
十六阿哥隱隱鬆了口氣:「讓幾個地痞來做殺手,怕也不是什麼有腦子的人!我原本還擔心是草原上那伙人查到你身上,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曹顒苦笑,看來自己真是「幸運無比」,這半年來經歷得比江寧的八年都動盪。可是,又哪裡有退路?總有些責任需要背負,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受傷害,是男人應盡的職責。他的神色漸漸堅毅起來。
曹府,內院。
曹顒曹頌照例和魏家兄弟並莊席先生一道吃了晚飯,然後兄弟倆往後院來,擬待去看曹頤、永佳、寶雅三人,剛過穿堂,就瞧見寶雅從小廚房裡沖了出來,站在院子當中一頓噴嚏咳嗽,並撲弄著身上的麵粉。她那貼身丫鬟靈雀也跟了出來,緊著幫她拾掇身上,勸道:「我的好格格,這心意到了就是了,誠心也不在這上頭,還讓奴婢來吧。」
寶雅撅嘴道:「不成,說了我做就是我做。再來,我就不信做不出來個湯了!」說著擄胳膊挽袖子又要往廚房裡進。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笑聲,曹頌的大嗓門響起,「寶格格這是怎的了?栽麵缸里了?」
曹頌與寶雅年紀相仿,又都是性子爽直、不那麼講究大小尊卑的,因此些日子相處下來,混得極為熟稔,常常會相互開個玩笑,彼此嘲諷幾句,不過逗個樂子,也不較真。
這會兒寶雅聽了他的聲音,一跺腳,扭過身氣呼呼回道:「哼!你瞧好吧,本格格有把麵缸治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