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時說法,男子在婚前納妾便是不給女家做臉,便是從小的通房丫頭,在正妻過門一年內也都不得抬舉為妾。女家地位越高,男方對這納妾之事就需越慎重,否則折損了女家顏面,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寧春如今要娶的正房家世甚是顯赫,他此時出這麼一手,實在讓人堪憂。
寧春瞧他們臉色,知道他們所想,當下哈哈一笑,拉了他們入席。
酒菜上來,寧春先自敬了兩人一杯,又讓秋娘敬酒。
秋娘盡飲了一杯,說了兩句吉利話,又言下廚去添兩個菜,告罪退下,留他們兄弟自行席上說話。
永慶是個急脾氣,壓不住話,見秋娘身影消失在門口,就立時向寧春道:「景明,你也當有個分寸!這當口抬舉個妾,回頭哪有好果子吃!」
寧春笑了笑:「善余兄莫急,兄弟自是有分寸的!實打實說,今兒讓她拜見兩位兄弟,也是我有事相求。自家兄弟也不相瞞,她算是要了我的命了,我是舍也舍不下!只是如今領了家去,實不妥當,只等生了兒子,再接回去,那邊也沒什麼話說。我成親後,便不能來得這般勤了,且恐年前年後幾個月壓根來也不能來的。故此相求,若她有什麼事,就讓她給兩位府上傳話。你們能幫的幫一把,幫不上的就做個中間人,來轉給我。」
永慶一揮手:「自家兄弟,什麼求不求的!有啥事的還有我和小曹呢,這你不用操心。只是你媳婦那邊可要安頓好了。」
寧春一舉酒盅:「那我就先在次謝過兩位了!」說著,一仰頭幹了。
永慶和曹顒連忙說:「客氣什麼!」陪飲了一杯。
一會兒菜上齊了,秋娘過來親自與眾人執壺,那叫杏媚的也上來敬了一圈酒,笑道:「幾位爺幹這麼吃也沒什麼趣味,奴家恰有兩個姐妹在這兒,叫她們來彈唱助興可好?」
寧春「嘿嘿」笑著:「好是好,只是不知道杏媚姐姐這姐妹是哪兩個?」
杏媚一甩帕子,媚笑道:「尋常人哪敢叫來有辱寧爺清聽呢!寧爺也是認識的,是咱們倚月樓的翠袖和唐嬌嬌,那都是一副好嗓子、一手好!」
寧春興奮不已,拍案奇道:「嬌嬌竟然也在這裡!好姐姐還不快快叫她過來!」
杏媚朝秋娘一努嘴:「寧爺真真是吃著碗裡瞧著鍋里,有了美嬌娘還惦記著旁人!」
寧春嘴上說著我娘子最是不吃醋的,手裡卻緊緊攬了秋娘的細腰。秋娘臊得滿臉通紅,撕擄著推開他,躲到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