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將芳茶失手碎了手爐,與香草在大門口角,指責魏黑,被曹頌懲罰等事,不偏不倚的簡明講述了一遍。
曹顒微微皺眉,雖然並不心疼東西,但是知道芳茶頂撞魏黑還是有些不快。不過,就是犯下過失,打成這樣也過了。特意囑咐了紫晶兩句,請個好大夫云云。
紫晶見曹顒沒提要去探望的話。猶豫再三,開口問道:「大爺,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的事?」曹顒想了想:「原本好像是記得的,可不知為何影影綽綽的都模糊了!」心裡也奇怪,剛從這個身子上甦醒時,是有曹顒幼時記憶的,但是沒幾日就都模糊了。所以被綁架時,他寫求救信才會那樣困難,不記得之前學過的一些字。
雖然當年曹顒被綁架的事,曹寅為了瞞住老太君,嚴禁府里的人嚼舌頭,但紫晶也隱隱的知道些。想著大爺自打經歷那次事變後,為人行事與以往大不相同,懂事得令人心疼,她心裡嘆息一聲,沒有再多說。
出得府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曹顒想到芳茶挨打之事,怕魏白心裡不痛快,特意多望了他幾眼,想著要不要替曹頌向他陪個不是。
魏白只是踩著地上沒過靴面的雪,覺得稀罕。他們雖祖籍是河北,但是在南邊出生、在南邊長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雪,不由添了幾分童心。
小滿穿著厚厚的棉衣,更是要撒歡,捧起一把雪向吳茂、吳盛兄弟揚去。吳茂年長些,不與他計較,笑著退避開,吳盛跟小滿差不多大,也帶著孩子氣,見大爺不開口怪罪,就也捧著雪,跟小滿打起了雪杖。
最後,還是魏黑看了看天色,對他們幾個笑罵道:「別鬧了,送完大爺回來,任你們鬧幾個時辰,眼下再不走,可就耽擱大爺上學了!」
眾人笑著,抖落衣服上的雪,各自翻身上馬,往紫禁城方向行去。
到了上書房,或者是因雪的緣故,大家都穿著厚厚的冬衣。饒是如此,也凍得幾個小阿哥哆哆嗦嗦的。紫禁城裡的採暖用的是地熱,在房子下邊有一通透的隔層,每年立冬後往裡面塞滿壓得半實的木屑,點燃後就緩慢燃燒,能夠用幾個月。因此,屋子裡雖不冷,但是溫度卻也不高。馬上就要進臘月,又趕上場大雪,屋子裡的熱乎氣就更少了。
十六阿哥裹著醬色寧細面青狐皮袍進來後,就開始跟曹顒掰手指算年假的日子。進了臘月,就是臘八;過了臘八,轉眼就二十三小年;熬到二十六,皇帝封筆,就是年假。
曹顒聽著,開始羨慕後世的孩子們,起碼寒假也有四十多天啊,比這幾百年前的皇子幸福得太多。
算來算去,十六阿哥想起一件事來,笑著對曹顒道:「過幾日,四哥府上要納個側福晉呢,到時咱倆一起吃酒去,正好可以出了宮,到時候去逛隆福寺去!」
曹顒也聽過這事,四阿哥這次要納的側福晉,是十月選秀時宮裡指的,年羹堯的妹子年氏。由年氏想到與她同期選秀的陳表姐,不知那株菊花在宮裡如何了。
半日匆匆過去,曹顒回府的時候,雪已經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