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茶知道這婚事是免不了了,緊咬著下唇,怨恨的瞪了一眼魏白,一臉的決絕,抓起頭髮就絞。
眾人都是一聲驚呼,趙馮氏和兩個小丫鬟都唬得半死,慌忙過去搶那剪刀,魏白雖然離的遠,但反應卻極快,兩步趕過去扼了芳茶的腕子。
芳茶見是他,心裡恨極,使勁一掙腕子,又要去絞。魏白原怕傷了她,並沒敢用力抓她手腕,她這一掙使的力氣又大了些,剪子奔著她肩頭就去了。
魏白不及多想,一伸手擋在前面,抓著剪刃奪下剪刀。他右手被割的頗深,鮮血順著胳膊淌了下來,血點子淋在淺色的衣服上觸目驚心。他卻渾然不覺,猶一臉緊張關切的問芳茶道:「沒傷著吧?」
芳茶卻是駭了一跳,望著他衣服上的血漬,一張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魏白看了心疼,剛要伸手去扶她肩,才發覺一手的血,忙把右手在身上蹭了蹭,改伸左手過去。
芳茶又是驚又是怕,不由後退兩步:「你別碰我!你走!你走!」
魏白伸到一半兒的手生生頓住了,看著芳茶一臉嫌惡,他心裡實在不是滋味,不由澀然道:「你這是何苦,我也不是要逼你,你要是不樂意……你要是不樂意……就……」
魏白本想說「你不樂意就算了」的,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實在是喜歡得緊,實在是捨不得。
他翻來覆去說了兩遍,臉上滿是失望和惋惜,眼仁兒里仍透著痴戀,腦子卻是一團糨糊,絲毫做不得自己的主了。
趙馮氏在旁邊看了,暗暗嘆了口氣,心裡對魏白年紀的不滿也淡了,只覺得這是個值得閨女託付終身的人。當下,她走過來打圓場道:「魏二爺莫惱我們姑娘,她這是氣話,回頭我們勸她。」又喊丫鬟們道:「愣著什麼,快去給魏二爺包紮傷口!」
趙嬤嬤也緩過神來,一邊兒罵芳茶「作死」,一邊兒問魏白的傷,又讓他上座喝茶。
芳茶靠在牆上,手扶著心窩,大口喘息著,眼裡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揚著下頜,死死盯著魏白,魏白也正失魂落魄的望著她。
芳茶原本因魏白在京城時就曾色迷迷的盯著自己,便當他是好色的無恥之徒,每再見到他,都是嫌惡不已,因此今日聽說要家裡要把自己許給他,真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可這會兒,她忽然就體察了魏白的心思,不由心裡一酸,終別過頭去,闔上眼睛,兩行清淚沿腮滑下。
第0122章 珍珠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