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聽得心裡一顫,難道曹家與李家要決裂了?這自己未來的主子肯定要護的,可那總督府的侄女婿也不能不管啊?
他還要開口再勸,曹顒笑著擺了擺手:「趙大人。請綠營兵協助剿匪,也是為了免下後患而已。」說道這裡,他指了指那座莊子:「咱們外面,雖將近兩百人,但是卻不知他們到底有多少人。萬一雙方實力相當,難道趙大人願意看個兩敗俱傷的情景?」
曹顒雖笑著,但是神情卻難掩冰冷。趙弘大驚失色,這要是調請駐防綠營的話,就要鬧大發了,少不得上達天聽。不管這兩家如何鬧騰,自己這裡怕是要被上面看成是「不識抬舉」。想到這些,他為難的問道:「大公子,那李二公子?」
曹顒搖了搖,嘆息道:「二表哥實在是倒霉,怎麼那幫劫匪哪裡不好躲,就這般趕巧占了他家的莊子!我們是表親,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是責無旁貸!」說道這裡,聲音卻變得有些深沉:「那些綁匪既綁了我家遠親,又來打擾我表兄,實在是可恨至極!若是我那遠親有了閃失,若是這些歹人敢有所反抗,我這裡也只好要戰上一戰!」
趙弘能夠做到知府之位,也是宦海沉浮十多年的,聽曹顒的意思,竟似又要保全那王魯生的性命,又要李鼎有所交代,否則的話怕就要大動干戈。
這般赤裸裸的威脅,實在是讓人不解。趙弘不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以為不過是曹李兩家起了點誤會摩擦,自然無什麼干係。大家彼此「哈哈」笑過,一個「誤會」二字就什麼都揭過了。至於那王魯生,隨便一個說辭糊弄過去就是。因此,他對曹顒不由生出幾分畏懼來,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如此犀利,這一番話說出來,是一點讓步的餘地都不給。
暮色漸黑,河面上魏信那裡已經派人乘坐小船上岸,催問何時動手。
那隨著趙弘而來的年輕人,見前面莊子被團團圍起,連水路也堵得死死的,心下很是著急。雖不知眼前這位到底是誰?但是既然連父親都要恭敬對待的,他當然也不敢放肆,只是遠遠的眺望莊子那邊,想著溫文爾雅的李家二公子這般被掃了顏面,會是怎樣的惱怒。
趙弘臉上變幻莫測,不知在想著什麼主意。曹顒卻沒有耐心讓他選擇,笑著指了指那邊的年輕人:「那位就是令郎嗎?前兒與我表兄出城狩獵的那位?是巧!」
趙弘頓時臉色蒼白,忙抱拳對曹顒道:「大公子明鑑,小犬雖年少荒唐,但卻萬萬沒有那膽子勾結歹人!」
「這個我自然曉得,我自己覺得令郎氣宇軒昂,眉目之間正氣盡顯。」曹顒從容說道:「若是因令郎明察秋毫,破獲了揚州境內這樁大案,輔佐大人剿滅了這些兇徒,保地方百姓平安,怕就是萬歲爺,也要贊大人教子有方,令郎自然也少不了謀個好出身。」
趙弘聽著心動,但噶禮與李家卻不是那般可以得罪的,心裡還在猶疑。曹顒冷笑兩聲,不再看他,回頭對魏黑道:「派個人去程家,曹顒請他們再派兩百人手來這邊。怕是我人小勢微,勞煩不起府尊大人出手令來請綠營了!」
「是,公子!」魏黑應聲答道,轉身便要往程夢昆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