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茶輕哼一聲,撇了頭過去,半晌才道:「魏……他不過和我一樣,都是傻子……」
十六日婚宴,魏白雖然沒有親戚,朋友卻是不少,都是回江寧這幾個月結交的,織造府的各級管事。
小小的院子擺滿了席面,卻還坐不下,有不少親近的朋友乾脆奉了禮上來,只和魏白喝了一杯,也不吃席便離去了。
魏信瞧著院裡的熱鬧,拿著酒杯喟嘆了一回,卻道娶妻和納妾果然大不一樣,他納了幾個妾,喜事也算辦了幾回,到底沒這樣的喜慶。
鄭虎正坐在他旁邊,聞言也忍不住打趣他道:「那你也早些正經娶了媳婦吧!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魏信一撥浪腦袋:「誰像你這般,早早被媳婦拴了!如今吃個花酒還怕回去被媳婦哭鬧,半點自在都沒了。」
鄭虎捅了他一拳,瞪了眼睛:「你才怕媳婦呢!就是沒娶親的時候,我何時去過那腌臢地方?」
魏信卻笑著擊掌道:「是了,你原是正經人,如今呢,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了,自然被媳婦拴得更緊。」
鄭虎聽提他寶貝兒子,心裡高興,也不理會他揶揄,興高采烈的說了一回兒子多麼招人稀罕,又說長相隨自己,小身子很壯實。
魏信就在一旁笑呵呵的拆台損他,同桌的都笑得打跌。
鄭虎強了幾句,卻哪裡說得過魏信,便岔了話題,問起魏信廣東那邊風光。魏信便滔滔不絕給他講起了海港貿易繁華,又說了洋人和稀罕的洋貨。
鄭虎聽了,心下羨慕,不由道:「若有機會,我也定要隨著你去那邊瞧瞧!」
曹顒並沒有來觀禮,畢竟是趙家的主子,他知道自己一出現,趙家人再見禮再讓上座什麼的著實麻煩,也破壞了婚禮氣氛,因此曹顒只在開席後過來陪魏白喝了兩杯。
曹顒到時,魏白已是喝高了,帽子有些歪,舌頭也大了,真心誠意和曹顒說著感激的話,卻是嗚嚕一團,聽也聽不清。曹顒笑著和他幹了三杯,讓小廝扶著他繼續敬酒了,自己往魏信鄭虎他們這桌來。
滿桌人都站了起來,又有忙不迭拿酒要敬曹顒的。曹顒忙笑道:「今兒沒那麼多規矩,大家隨意。」
和眾人讓了一回酒,曹顒向鄭虎道:「原想著明兒去找你,但不巧明兒我要出趟門,只得今兒和你說了,一會兒散了往巷口張家茶樓說話。」鄭虎忙應了。
酒過三巡,新郎官被送進洞房,魏信帶了一伙人鬧洞房去了,鄭虎沒去跟著湊熱鬧,便隨了曹顒離開魏白的新宅,到了張家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