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席道:「胡家是武陵望族。哎,令尊當認得這胡期恆。其父胡獻征原做過江蘇布政使的,與令尊是同僚。胡期恆在揚州考的舉人。後四十四年萬歲爺南巡,曾招了江蘇舉人秀才到御前考以文墨,胡期恆詩做的極好,深得聖心,便被萬歲爺親點破格拔擢入翰林院,授以典籍。如今還在翰林院當差。」
曹顒微微皺眉:「這胡家和曹家沒有親戚關係吧?」
莊席一怔:「沒有,顒兒何了此言?」
曹顒搖頭笑道:「沒什麼,只這麼一問。」不由心道,沒關係就好。別繞了半天,那混蛋也成了自家親戚,倒不好懲戒了。
聖駕十二月十八到京,十九恩賞的旨意就下來,內容是因曹顒在戶部當差「操行勤勉」、「居官頗優」,將爵位升兩級,由三等男升為一等男,並賜假期一月,以備娶親。
「操行勤勉」、「居官頗優」,曹顒都要覺得臊得慌了。雖然康熙是好意,但是這旨意明發下來後。曹顒卻都不知怎麼見戶部的同僚。與那些整日忙得腳打後腦勺的司官相比。他不過經手了兩件事,哪裡算是上什麼「勤勉」,不過是為了娶親時更體面罷了。
眼下,曹顒的婚期日益臨近。他是長房嫡子,曹家未來的當家人,迎娶的又是淳郡王府的格格,婚事自然不能怠慢。
看到闔府上下為自己的婚事忙作一團。曹顒卻是如夢似幻的感覺,沒有半點真實感。是嘆息,還是歡喜。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有時會失神發呆。
十二月二十四,平王福晉與曹頤都回到曹府,幫著料理曹顒的親事。這邊外事還好,有曹忠、何茂財等人跟著料理。內宅是紫晶,雖然有諸位管事婆子並王府派來的幾個嬤嬤,但是因身份所限,沒有能夠出面招待女客的。曹頤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婦,尚帶著幾分靦腆,只是幫著紫晶管事,請姐姐出面招待親朋女眷。
前院的喜棚已經搭就,廚行進棚試灶落作兒,本家帳房宣告成立,諸事都準備齊全。
雖沒到正日子,卻已經陸續有親友上門道賀,自然少不了的酒菜席面。
等到二十五,簇新的花轎已經擺在喜棚前,同時也算正式開席了。按照這個時候的規矩,這天是本族近親同堂宴會,然後是催妝,迎妝。
曹家在京城沒有族人,近親也就是平王府與覺羅家,兆佳府也勉強算上。訥爾蘇與塞什圖,一個姐夫,一個妹夫,倒很是盡心盡力。除了近親,像寧春、納蘭富森、德特黑、述明等人,都是拿曹顒當兄弟看的,知道他長輩不在京,便都提前一日過來幫忙。
用罷午飯,就要去淳王府催妝。這個是寧春早就與眾人合計好的,為了體面,讓塞什圖並七個御前侍衛,湊成八人前去催妝。因大家職高,又多有爵位,按照爵位品級穿上官服補掛,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諸多隨從,浩浩蕩蕩的往淳王府去了。他們是催妝人,也算「送妝」的,一會兒將隨著那邊的嫁妝隊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