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城門衛嚇得退避到兩旁,步軍兵士也都退後幾步,只那中年校尉不僅沒動,反而拉住韁繩,跪倒,仰頭道:「這九門封閉的原由王爺豈是不知的?還請王爺以百姓為念,不要再為難奴才!」說完,便是一連串的叩首,擲地有聲,額角已是見了青紅。
曹顒抬頭往城門樓上瞅了瞅,這托合齊還想躲到什麼時候?難道他自己龜縮在城門樓里。這邊的變故就與他沒關係了?
馬車裡傳出一聲冷哼,那個二等侍衛像是得到示意,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用刀指著那校尉道:「你還給鼻子上臉了?還不快放開?」
那校尉恍若未聞,仍是不停的叩首。
那侍衛臉上多了幾分戾氣,握著制刀的手動了動,就聽有人道:「不知是哪位王爺在此,還請賞面,讓曹顒請個安才好!」
眾人皆扭頭相望,就見一個著五品官服的少年公子帶著長隨催馬過來,正是曹顒。
曹顒終究是沒有忍住,也是實在沒有法子。這托合齊不露面,難道就任由他們這邊闖出城門去?更何況,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校尉送命。他並不是心軟之人,但是這校尉著實讓人敬佩。
那王府護衛沒見過曹顒,但卻似乎恍惚聽過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他是什麼身份,但因曹顒年紀實在太輕,卻著五品官服,那人也不敢太過小覷。
馬車裡傳來兩聲略顯沙啞的笑聲,一個小太監打馬車裡出來。掀了帘子。下來的是位四十來歲穿著華服的男子,滿臉笑容,語氣親近的道:「哈哈哈,原來是小曹顒!竟在這裡遇到你,可見這是本王與你的緣分!」說著,伸出只戴著瑪瑙扳指保養得甚好的手,沖曹顒招招手:「來,來,近前說話!這無論打訥爾蘇那裡論呢,還是打七阿哥這邊論,你都要叫本王一聲『哥哥』!」
那雙混濁的眼睛將曹顒打量來一遭,曹顒只覺得渾身寒毛聳立。他本不知道是誰家車駕,因形勢緊急就出了頭,可倒霉的是,這遇到哪位王爺不好,偏偏是這位順承郡王布穆巴!!
這王爺是出了名的愛男色,而且據說這愛好實在是雜了些。不管年紀大、年紀小,但凡是容貌看得過去的,就恨不得拉過去。這傳聞著實不美,以致於這兩年在京城,曹顒也遇到過這順承郡王兩次,卻每次都是避得遠遠的。
曹顒倒不是怕他對自己如何,只是懶得招麻煩,若是與這王爺打個交道,就算是沒什麼,怕也能夠傳出不少事事非非來。
曹顒心裡膩味,面上仍笑笑,跳下馬,道:「原來是郡王爺,給您請安了!」說完,又仰著頭,對城門樓高聲道:「托大人,卑職曹顒過來領差事,雍親王隨後便到,是順承郡王車駕在此,您還不下來請安嗎?」